“方老板,你能保證官府說的都是真的嗎,萬一我們到了文登之後,官府有變卦了怎麼辦?”
“哎!就算有方老板保證也沒用,官府要是想反悔,他難道還能和官府對著幹。”說這些話的,還是心思比較簡單,隻想好好種田的流民,對方雲說這些,也隻是為了求一個心理安慰。
還有少部分流民可能是之前受過傷害,也或者心思比較狹隘,這些人說話就比之前那些人說的要難聽多了:
“也許這個方老板和官府就是一夥的,就是為了把我們騙到文登縣去,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麼折騰我們呢!”
“不錯,要是真有這樣的好事,還能輪到我們!大家夥不要看他年紀小,就上了他的當,省的到時候被他賣了還幫著他數錢。”
這些話一出,不少流民的確有些動搖了。
之前也說了,這第一批流民幾乎都是軍人家屬了,他們的兒子、丈夫、父親其中的某一個或者三者兼而有之現在已經是黃龍軍中的一員,每個月都有一定的軍餉。
盡管士兵的軍餉非常低,但是在沒病沒災的情況下,也勉強能夠吊住他們一家人的性命。甚至如果不是黃龍派人找到他們,並且告訴他們到山東能們能夠過得更好,也更安全,這第一批人被轉移的流民可能就要換人了。
現在又有人指出方雲可能和官府是一夥,就是為了把他們騙到山東去,而且還說的有理有據,流民心裏有所不安就很正常了。
不過有這樣想法的人並不多,原因也很簡單,他們身上真的沒有什麼能夠值得官府惦記的,錢就不用說了,大部分人身上連一個銅板都沒有,唯一還值得官府惦記的也就是一身力氣了。
可是他們逃亡了這麼久,又長期吃不飽,睡不好,身體已經虛弱到了一個臨界點了,連起床都會氣喘籲籲,重活就不用說了,就算是種地,都得先養個十幾天,每天不說大魚大肉,至少得吃飽,這樣才可能恢複元氣。
所以他們身上真的沒什麼值得官府圖謀的,就算官府最後把他們拉去挖礦,首先也得讓他們吃飽,可隻要能吃飽,就算是挖礦他們也願意啊,總好過流賊東江鎮等死強吧,還不用拖累已經當了兵的親人。
“我當然能保證官府不會騙你們,再說你們身上也沒有什麼值得官府去騙的。”
本來看著流民們的氣氛漸漸地活躍來起來,方雲很是開心,心道:自己之前那番話沒有白說,沒想到前一秒流民們還在議論該借多少銀子合適,下一秒就話鋒突變,竟然懷疑自己在欺騙他們,方雲也不得不佩服這些流民的想法了。
難怪都說:“人心難測”呢!流民的思維方式跨越性也太快了,方雲都感覺自己有些跟不上他們的節奏。
雖然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多,但是方雲覺得自己有必要說清楚一點,畢竟他還要繼續在東江鎮地區招人,要是招募的第一批流民中就留下了招搖撞騙的名聲,剩下的那九萬多流民的動員工作還怎麼做!
“你還真敢吹,你年紀還沒我兒子大呢,你拿什麼保證官府不會騙我們!你還敢說你和官府不是一夥的!”一個看上去快五十歲的流民用尖銳地聲音說道。
方雲卻玩味地笑道:“沒錯!我和官府是一夥的,因為我就是文登縣的署理知縣!文登縣現在的事情都歸我管!”
雖然這個署理知縣是方雲自己給自己任命的,不過文登縣目前歸他管,所以別說署理知縣了,就算他說自己是文登知縣,也沒有人敢反駁。
當然空口無憑,方雲也不想流民在嗶嗶,雙手一拍,立刻就有三百多名士兵小跑著進入了臨時流民營地,隨即又迅速在方雲的前方列隊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