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這才感到大難臨頭。他看向楊傑,希望他能伸手幫一把。沒成想那小子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那樣子真是讓人忍不住狠狠踹上一腳。沈飛一看楊傑靠不住了,趕緊搜腸刮肚地想招。
他先清了清嗓子,然後以極為恭敬的語氣向池瀾說道:“您先請坐,容小人細細道來。”那點頭哈腰的樣子隻差趴地上給池瀾擦鞋了。
一時間池瀾和楊傑都有些懵了,搞不清楚沈飛這是要幹嘛。而池瀾也下意識地坐了下來。
沈飛看池瀾坐了下來,像是深思熟慮一般,緩緩說道,“我剛才說,”他環視了一下池瀾和楊傑,這才說道:“再見!—”話音剛落,人早就跑到門外去了。
池瀾和楊傑這才明白過來。池瀾趕忙追了出來,一邊追還一邊喊:“沈飛你給我站住,我非要好好收拾你一頓——”
楊傑微微一笑,便跟著兩人的後麵走了出來。
一出來才發現沈飛早就坐進了他自己的車裏,而池瀾則站在外麵邊敲打著車窗邊朝沈飛喊著,而沈飛卻故意裝聾作啞,不理池瀾,隻在車裏閉目養神。直把池瀾氣得呼呼喘氣,幹脆也靠在車邊,不理沈飛了。
楊傑看著簡直像孩子一般鬧氣的兩人,無奈地一笑。隻是在不經意地一瞥間,仿佛看到了遠處樹林間微微晃動的黑影,一閃即逝,那是什麼?
楊傑收斂了心思,走到車前,敲了敲玻璃,這才把閉目養神的沈飛給叫醒了。而沈飛神色間確實很是疲憊,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放下車窗,對兀自靠在旁邊的池瀾笑道:“大小姐,上車吧!”
池瀾扭頭正要發作,卻看到沈飛疲憊的神色,不禁有些心疼,隻是一時間放不下架子,“哼”了一聲,便坐到了沈飛旁邊。不過接下來的話卻讓正在上車的楊傑險些跌了一跤,“你還是睡會吧,我來開車。”聲音真是要多輕柔有多輕柔。這讓見慣了大小姐“蠻橫”一麵的楊傑吃驚不已。
沈飛心中也是暖暖地,不過還是故作鄭重地咳嗽了兩聲,正色道:“我還年輕,身子好得很,一晚上沒事!”這讓旁邊的池瀾險些又發作了。
車子開動之後,三人的嬉鬧也便結束了。楊傑看著正在專注開車的沈飛問道:“想好咱們的第一站去哪兒了嗎?”
沈飛頭也不回,“這問題我可不想費腦子,交給你吧!你說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
楊傑微微一笑,“嗯,昨晚我仔細地想了一下。整件事情的突破點自然是放在那個已經瘋掉的女大學生身上。但是由於她已經瘋了,所以除非奇跡發生,她能提供給我們的資料恐怕不多,我們不能把重心放在她身上。而他們的導師,發現她的村民和處理整件事情的警官,還有就是報道整件事情的記者,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和這群大學生有過接觸。所以我們要想打開局麵,這些人是我們必須接觸的對象。你呢,你怎麼看?”
沈飛聽了就“嗯”了一聲,卻看向了一邊閉著眼睛但耳朵卻直直地豎著的池瀾,“你的意見呢?池瀾大小姐,你肯定是有些看法的吧?”
“我的意見,”池瀾好像被人打擾了休息微有些懊惱,但沈飛卻知道她是裝出來的,“我也不知道啊。我隻是想去看看到底裏麵有些什麼秘密而已,其他的我可不關心。就全交給你們了!”雖然是在說“你們”,但她眼睛隻是在看著沈飛一人而已。
沈飛不禁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這才慢慢說道:“好吧!那就不管你了。楊傑,如果按照我的意見來的話,你上麵所說的那些人除了最早發現的村民,其餘的我們根本不必理會。”
楊傑聽了沈飛否定他的意見,也並不作惱。早在大學的時候沈飛便往往有驚人之舉,他的思路和平常人有些不同。就像楊傑考慮的是最正確也是最多人會采取的做法,那這回就聽聽沈飛的“厥詞”。
沈飛看著前方的路,但還是在慢慢地說道:“就像你說的,他們的導師根本是跟整件事情挨不上邊。也許你想從導師那裏了解更多有關他們的情況,但其實那並不重要。因為無論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死亡已經發生了。他們也死在了所有人都會死亡的幽陵之中,這點並不特別。還有他們進入幽陵的動機也無所謂,還是那句話,死亡已經發生。這幾個大學生不可能有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至於警官和記者,他們也都是局外人。除非曾經進入過幽陵,否則他們也不可能得知更多的內幕。不管他們的手段如何通天,不知道調查的方向,就不會有調查的結果。”
聽完沈飛這一大段解釋,車裏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過了許多,楊傑才道,“好,即便如你所說,那些人都不重要,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沈飛正要回答,而一直在旁邊默默傾聽的池瀾卻似心有靈犀般說道:“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