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淚,啊淚,我們有個像芊芊和霏霏一樣可愛的孩子吧。
啊淚,啊淚,我再也不勉強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了。
啊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讓你去騙無淚,不該傷害仲景和師傅,啊淚,求你了,你不要死,好不好。
第一次,長孫無越哭的昏天暗地。
第一次,長孫無越失去了最愛的人。
他該怎麼做?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啊淚活過來?
不,一切都晚了,啊淚已經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
他抱著啊淚一步一步的走出了人海,走過鬧市,走過小巷,走過高山,走過河流。
他將她的骨灰撒遍了他走過的所有足跡,也許,這樣,就不會在孤單。
每一處的啊淚都會有許許多多的人陪著,陪她歡笑,陪她哭泣。
走到一處山峰的時候,他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就好像小時候第一次看見啊淚。
她那時瘦瘦小小的,被師傅牽著,眼裏有著藏不住的防備,自己伸手去碰她,她嚇得倒退了好幾步,然後就被一塊石頭給絆倒了,然後。然後當然是她被師傅接住了,不過她要真摔了下去,可就沒有這後來的許多事了。
至於為什麼他們的第一次會麵會在一座山峰上,那就要請教師傅教他們練輕功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訣竅了。
也許這就是上天注定吧。
他將那把世人爭鬥不休的紅顏劍拋進了山穀,像是對他們那場初見的一場輪回,在這裏開始,也在這裏結束。
在他心裏,紅顏劍,不是那把劍,而是那個人,握著紅顏劍的那個女子,蕭紅淚。
他找到了三歎先生,三歎先生不像是他的屬下,更像是他的朋友,他仍舊在追尋著他的說書之夢,隻是時不時的會被兩個小女孩兒嘲弄。
長孫無越沒有將芊芊和霏霏帶回來,他不是聖人,每次見到兩個孩子就會想起那一幕幕過往,失去愛人的錐心之痛,手足背叛的徹骨冰涼。
也許,自由,才是兩個孩子最好的歸宿。
沒有了聽雨樓的江湖仍舊是那個充滿故事的江湖。
隻是,聽雨樓已經變成了傳說。
待一切平息之後,他靜靜的隱居的桃林深處,像一個普通農人般的,自耕自足,偶爾也出去走走,聽些新的見聞,每每聽過一對雌雄大盜的傳奇故事後總是會露出會心的微笑。
他知道,她們過的好,就很好了。
也許會因為半斤八兩的食材跟小販斤斤計較,也許會跟混江湖的地痞混混一起胡吹海吹,也許偶爾會學采花大盜去一窺某某花魁的香閨,也許……
更多的時候,他還是默默的守著他的桃林。
那是他的夢想,也是他的全部。
至於君子劍,他把它送與了一位一心想成為大俠卻苦於沒有趁手兵器的浪蕩子,隻因他對那個身體殘疾家境貧寒的姑娘不離不棄,每次提起那個姑娘,一臉世俗的男子總會變的溫柔,嘴角彎彎的,仿佛他要說出來的人是世間最美好的珍寶。也許,再多堅持一會兒就會有奇跡發生了呢?他也想讓那個從未謀麵的姑娘有朝一日能從別人的口中聽見那小子成為了大英雄,大豪傑。他會懷揣著無比自豪的心情,娶她歸家,告訴她,她是這世上最美麗的新娘。
既然她看不見這個世界,那麼,就讓這個世界大聲告訴她罷。
君子劍贈予了有緣人。
遺失在山穀的紅顏劍靜靜的等待著她的下一任主人帶它完成君子紅顏的千年之會。
也許,若幹年後……
靜靜的桃花林下,會有兩個少年少女翩翩起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