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時候回來的？”衛譯航微微的蹙起眉，聲音倒是沒有什麼大的起伏，側著臉看向唐子濤。
唐子濤趕忙撐開雙手，擺出無辜的模樣，“我真不知道，今晚上聚會，他遲了一會兒才進來的，我也納悶呢，這人無聲無息的就回來了，一來就在這麼多人麵前亮相，揣著什麼心思？”他看衛譯航一直盯著門口的那人看，拿過他手裏的酒杯，一口喝掉，咂了咂嘴：“你說，寇籽知道他回來了麼？”
衛譯航看著走過來的人，沒轉臉卻是對著唐子濤說的：“她知道隻是早晚的事。”
沈關在包廂口撐著門打電話時，就感覺有人在看自己，他對電話那段趙複生的秘書說：“劉秘書，你剛才說的那些事對林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價值了，麻煩你告訴趙總一聲，當初那個技術資助開發案，林化隻管出錢，錢出了，齊力就應該給結果，拿不拿的出手是你們的事，我個人改變不了什麼。”他順著剛才自己身上的目光看去，衛譯航和唐子濤兩人正低著頭交談著，嘴角微揚，“還有，劉秘書，請你不要再占用你自己的私人時間給我打電話，我不想把工作帶到生活裏，有事請找我的秘書預約，再見。”
沈關慢慢的走向衛譯航，兩個人彼此看著對方，站定，沈關笑的合宜：“好久不見，你是剛才來的麼，我來的時候好像還沒看到你。”他伸出手。
衛譯航有些僵的站起身來，和他握了握手，眼神灼灼，“今晚上剛下飛機。”他臉上掛著淺淺的笑，笑意卻並沒有到達眼底。沈關被他盯著，感覺到對方流露出的一絲敵意，握著對方的手突然鬆開，轉身坐在沙發上，看著包廂裏前麵拿著麥克風擠著唱歌的一群人，臉上一直帶著不明意味的笑，唐子濤看著三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湊過來說：“沈關，聽說你出國以後奮發圖強了啊，現在也算是榮歸故裏了，我們這些老同學都不敢認你了。”
衛譯航也隨著唐子濤看向沈關，沈關倒是不忙著說話，拿過桌上剛開的啤酒，稍稍喝了一口，才開口：“什麼奮發圖強，隻不過出去了，發現自己原來什麼都不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而已。”沈關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一些蒼涼，明明是學有所成，該是得意的時候，卻難掩神情中的疲倦，他忽而又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沈關曾經如何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沈關舉著酒瓶示意碰酒，玻璃瓶碰撞的瞬間發出清脆的聲音，周圍依舊喧囂。這個時候，旁邊擠過來一個男生，喝的有些高了，動作搖晃，大力的拍著沈關的肩膀叫著：“沈關，是吧，你說你出去這麼多年，出人頭地了，嗝，現在是不是也學著那些成功人士香車寶馬的，美女隨身啊？”沈關倒是沒說話，淡淡笑了笑好整以暇的靠在沙發背上，那人見沈關沒回話，有些不滿意了：“還是這麼傲啊，誒，你還記得你高中退學前那個女朋友麼？那個很可愛的女生？寇籽，是吧？”他衝著唐子濤他們問了兩句，沒等他們回答又說：“我說，她也挺本事的，高三休學半年高考還是考了理工大，怎麼就從來沒見她參加過聚會啊？”說完自己猛灌了一口酒，半晌見另外三個人沒有人回答剛才的問題，悻悻的再次回到先前熱鬧的那一堆人裏。
剛才的那段插曲發生的時候，衛譯航一直在盯著沈關的表情，卻發現他聽到寇籽的名字的時候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還好，隻是過去時那麼自己也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衛譯航想到這裏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患得患失了。唐子濤看著沈關像是在沉思著什麼的表情，極為投入的樣子，衛譯航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有一些無可奈何的意味，他挨著衛譯航低聲問：“你苦笑什麼？”
衛譯航笑容再深了一些，拍了一下他的腿，“沒什麼，”他環顧了一圈，大家都有些醉了，“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唐子濤搓了搓有些升溫的臉，點了點頭。衛譯航微微側了上半身，對著沙發上的人道：“沈關，我先送唐子濤回去了，有點高了。有機會再見。”沈關站起身來，幾個人寒暄著走出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