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哥要走?這不可能!”
聽紅綾無意中說起這麼個事,姚星絲毫沒有猶豫,立馬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來到高玄房前,“呯”得一聲推開兩扇雕花門,隻見那個一襲白衫的少年正專心致誌伏案苦讀。
真是,死紅綾又騙我!
姚星知道科舉難,但它就算再難還難得過高考?好歹自己也是在考場上一路苟延殘喘混到畢業的——當然,現在的她早已放棄了這個愚蠢的想法。
書生苦,寒窗十年隻為一朝上金殿。
悄悄走近高玄,姚星小心躲在他的身後,忽而一把將手附在少年的眼睛上。
“小蘭,別鬧了,我還要看書呢。”高玄有些無奈的聲音由眼前傳來。不知為什麼,每次聽到高玄無奈的聲音,姚星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趁機摸了把美少年,八歲女娃身大齡宅女心的高翠蘭不禁竊喜。
老老實實放了手,姚星便趴在高玄的書桌旁,看著那用雋秀墨跡書寫出的詩詞歌賦。
“哥,你今天在給我畫幅畫好不好?”姚星咧嘴一笑,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毛筆。“前次畫的貓捉蝶,上次是桃花,這次就畫牡丹花吧,我可從來沒見過長安的牡丹。”
其實姚星並不是很喜歡牡丹,從前的她甚至覺得牡丹很是俗氣,但既然穿來一次大唐,沒見過牡丹花豈不是很可惜?還有傳說中的“大唐芙蓉園”,真的好想見見啊!不過好在自己有個才高八鬥的哥,有幸見他親筆畫一遍,自己也該滿足了。
然而高玄這次卻反常地皺了皺眉,道:“小蘭,不是哥不答應,隻是……”
“隻是什麼?”
姚星發現今天的高玄確實不正常。
於是毫無預兆的,高玄苦笑道——
“小蘭,哥要走了,明天一早便啟程。”
開什麼國際大玩笑,難道紅綾說得都是真的?
姚星驚得目瞪口呆——可為什麼隻有她還被蒙在鼓裏,為什麼直到現在他才告訴自己!他猛地抓著高玄的肩膀,質問道:“走?你要去哪?”
“去長安。”高玄朗月般的麵容上神情依舊淡然,“小蘭,哥走後你要好好……”
“不行!”仗著自己還是個死小孩,她索性皺起眉頭,一咬牙一跺腳:“我不好,我不要你走!”再怎麼說也是用的小孩子身體,喜怒易形於色,姚星急的滿麵通紅。
其實高玄心裏又何嚐願意走?隻是人生有太多的不得已。
像往常一樣,高玄捉弄似地彈了一下妹妹紅撲撲的小鼻尖,笑道:“傻丫頭,我也舍不得你啊,隻是如果現在不去,就趕不上四門學的開堂了。”
“四門學?”姚星還在氣頭上,想都沒想便皺了眉道,“上輩子都沒聽說過這詞兒。”
“上輩子?”隻見高玄正好奇望著自己,姚星急忙改口,“什麼‘上輩子’?我說得是‘下輩子都沒聽說過’……”
見高小蘭雙臂環在胸前一副作威作福的樣子,高玄覺得很好玩,笑道:“若我不去又怎敢期望有朝一日金榜登科?至於四門學,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我?姚星心中冷笑,我兩輩子加一塊都快是你兩倍了,別跟姐眼前裝成熟。
見高小蘭仍對自己愛理不理,高玄有些著急了,他可不想自己在小丫頭心裏留下個壞印象“傻丫頭,就是官辦的學堂啊!每年招收平民書生不逾八千。”
這下姚星就明白了,原來自己這個哥是要去接受高等教育了。就是說……他考上了重點高中?不錯不錯,至少離殿試登科又近了一步。
見自己這小妹妹麵色緩和下來,高玄這才鬆了口氣,他將姚星抱到自己大腿上坐穩,接著語重心長說道:“小蘭,哥同你不一樣,哥是男人,男人自然是要以成大業為重,早晚要一人出去闖蕩。而且爹娘歲數大了,朝不保夕,所以哥必須盡早出人頭地,日後照看二老頤養天年。”
姚星知道他句句發字肺腑,自是無比感動,但與此同時她也認為高玄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
就是她姚星的存在。
雖說有點舍不得美少男的懷抱,但姚星還是毅然決然推開了他,“養育之恩用的著你報?不是還有我麼?”
“你?”
“我的爹娘自是由我來照顧。”十歲女娃巾幗不讓須眉,雙手叉腰,麵色凜然。
“我看你還是像咱們兩個姐姐那樣,找個如今郎君嫁到長安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