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異動的引靈珠(1 / 2)

炎炎烈日,空氣中沒有一絲風。

古香古色的落凰山莊,坐落在萬慧山前,微微泛藍的屋頂宛若千年堅冰,散發著絲絲寒氣,寒氣在半空凝成薄霧,竟連那刺眼的陽光都阻隔開來。

一個纖瘦的身影佇立在東門外,白嫩的雙手緊緊握拳,一身紅裙早已被汗水濕透,紅得像她此刻的臉。她等一個回應,已等了整整一個上午,眼下正是日頭最毒之時,莊門緊閉,莊外空無一人,唯有一黃衣女孩,饒有興致地在她身旁轉悠,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風涼話。

“宋文菱,你不是很有能耐嗎,怎麼今日跟條喪家之犬似的了?”耳邊傳來一聲嗤嗤的笑,那黃衣女孩今年十六,比宋文菱大上一歲,生得濃眉俏目,一雙勾人的杏眼上下打量她,毫不掩飾眼底的嘲諷,“平日裏姥姥寵著你,大哥慣著你,你從來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裏,現在知道厲害了,知道搖尾乞憐了?”

宋文菱沒有做聲,大顆大顆的汗珠劃過被陽光灼傷的臉,落在炙熱的地麵上,眨眼就變成了升騰而起的白煙。

“怎麼不說話,別以為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轍了?”黃衣女孩的目光忽然定在了宋文菱胸前的一串光滑如玉的木珠上,眼中陡增一抹恨意,“成色多好的引靈珠,分明有十顆,我們十兄妹可以一人一顆,可姥姥偏偏全給了你這廢人!若我能有這引靈珠,恐怕用不著個把月就能精進到練氣三階。而你呢,霸占了整整一年,哼,仍舊連練氣二階的門檻都未能摸到!”

她越說越氣,一張俏臉幾乎變了形:“現在姥姥死了,大哥病了,我倒要看看誰能幫得了你!”說著,伸手捏緊了宋文菱的下巴,觸到的卻是一片灼人的滾燙,那溫度透過指尖直達心底,隻一瞬就將那她驚得花容失色。

一聲尖叫從落凰山莊的東門傳出,叫聲之大,驚起了萬慧山上的無數飛鳥:“來人,快來人,宋文菱死了!”

宋文菱死了?

莊內,一名正在煉丹的白衣少婦,手中幽藍的火苗陡然一竄三尺,已散發出奇香的丹藥瞬間化作一灘灰燼,比灰燼更難看的是那張保養得極好的臉:“隻不過曬了半天的太陽,怎麼就死了?這下該怎麼向駐守邊防的老爺交代?這個該死的宋文菱,連死都不讓老娘省心!”

與此同時,一間雅致的臥房裏,臥病在床的英俊少年猛地坐起身來,虛弱的眼中放出一陣精光,大喜道:“死了?終於死了!”

然而,誰也沒有發現,凝著寒霧的半空中忽然閃現一道白光,白光在山莊上空飄蕩一圈,閃電一般穿透薄薄的寒霧,繞過曲折的回廊,避開尖尖的亭頂,直奔東門而去。

東門外寂靜無人,那驚慌失措的黃衣女子不知躲去了哪裏,宋文菱已經僵硬的屍體屹立在炎炎烈日中,宛若一尊雕像。白光從她頭頂灌入,瞬間消失無蹤,灼熱的空氣中似有涼風襲來,“雕像”睜開了眼睛,眼神陌生而冰冷。

沉重的東門終於被推開,白衣少婦飄然而至,築基一階的修為隱隱散發出陣陣威壓。宋文菱捏緊了胸前的項鏈,指甲幾乎嵌進掌心,努力克製心中恨意,說道:“莊主夫人,你來了?”

陸陸續續地,莊中之人都到齊了,方才親手觸碰過宋文菱屍體的黃衣女孩,驚叫一聲,躲到了人群後頭:“娘,她……她明明已經死了。”

“胡說,她這不是好好的嗎?”那白衣少婦皺眉嗬斥,她叫沈翠微,是這落凰山莊的莊主夫人,也是宋文菱的繼母。

五年前,宋文菱的生母去世,三年前,生父宋峰帶回這個女人,從那日起,落凰山莊就再也不是宋文菱記憶中的模樣。高高的思鳶亭未變,清澈的碧波池未變,精致的房屋、小巧的院落也未變,變的,隻有人心。

宋峰常年把守邊疆,與宋文菱的生母並無多少夫妻情分。而沈翠微,是他養的一幫女人中的一個。隻不過,這個女人是通玉鳳髓之體,生來就是絕佳的爐鼎。憑著特殊的資質和出眾的容貌,她成功籠絡了宋峰的心,替他生了三男七女。第一個兒子名叫宋覺塵,甚至比宋文菱還要大上三歲。

“來人呐,快扶小姐進屋歇息!”沈翠微吩咐了一聲家奴,轉目看向宋文菱,滿臉的慈愛看起來甚是逼真,“文菱,你沒事就好,放心,絕塵的病我會想辦法煉丹替他醫治……”

“我要去仙堡求藥!”宋文菱打斷了她的話,目光朝那幾個正要上前攙扶的家仆冷冷一掃,立刻無一人敢過來半步。

平日裏溫婉乖巧,逆來順受的菱小姐,今天這是吃錯了什麼藥?家仆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沈翠微柳眉微蹙,似在思忖。

分明巴不得我去仙堡,卻偏要裝出這副猶猶豫豫舍不得的模樣,沈翠微,真是難為你了!宋文菱心中嘲諷一笑。

她之所以會在這東門受日曬之苦,是因為向來最疼她的大哥宋覺塵患了重病,藥師說除了去仙堡求藥之外別無他法,仙堡路途險惡,莊中無人敢去,她一心想為大哥求藥,奈何沈翠微並不同意,她才會用這種辦法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