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卻忽然刮起了大風,不一會兒的功夫,外麵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打窗欞,外麵的竹子被吹打著嘩嘩作響,林黛在睡夢中再一次的驚醒了起來,她滿身被汗水濕透了。

“姑娘~姑娘~”悠悠不真切的聲音似從天邊飄過來。

“姑娘並不是我苦纏著你,這一切本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數,誰知道半路被你占了身體,我本是沒到離去的時候,心願未了,不能離開塵世,上的天庭,便一直都在世間遊蕩。這時候眼見著該是我要離去的時候了,所以我才想讓你幫我了了心願。”曾經出現在她夢中的林黛玉再次出現。

“等淚幹了,我便走了。”

“淚幹了?是不是十六歲的時候?”林黛怔怔地問道。

“應該差不多吧。”

“那我呢?你走了,我會不會……會不會死掉?”林黛擔心的問道。

“這……應該不會。不過——”

“不過什麼?對了,我一直都在想一個問題,即使我再流淚,那淚水也不是為他流的,那麼又怎麼能夠還淚呢?”

“正是,我正是因為此事才又現身的,姑娘,你就可憐我和寶玉,讓我和他相處幾天,好還他的眼淚。”

“嗯?”林黛聞言愣住了。

“什麼意思?”

“你,你把身體讓給我幾天,等我……”

“讓給你,那我怎麼辦?”林黛心一顫。

“你不會有事的,我隻是占用這個身體,你的靈魂還在這個身體裏麵,隻是沉睡了過去,等我離開了,你就會回來的。”

“可是如果你,如果你……”

“我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林黛玉楚楚可憐的看著她。

“……好吧。”反正這個身體原來就是她的,她也不能蠻不講理。

“可是現在不行,我不想讓水哥哥誤會我和寶玉之間有什麼。”林黛說到這裏皺起了眉頭。

“我明白的,會有機會的。”她淡淡的一笑,慢慢的消失在空氣中,林黛的身子一動,醒了過來,卻原來又是一場夢,不過她相信這夢裏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真的。

“姑娘,您沒事吧?”雪雁聽到了屋子裏麵的動靜連忙推門走進來。

“沒事兒,隻不過又發夢了。”林黛長長地噓了一口氣,雪雁將手中的燭火放到了桌子上,然後走到了床前。

“姑娘您最近怎麼老做噩夢啊,瞧瞧這身體,連帶著一直都是時好時壞的,可怎麼好呢?”

“沒事兒,以後應該不會再做了。”她拿過她手中的帕子,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水道。

“你也回去睡吧,我們事兒了。”林黛說完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翌日清晨,雪雁推開窗子,外麵清新的空氣夾雜著蕭瑟的涼風吹了進來,剛剛從被子裏做起來的林黛,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雪雁見了連忙又把窗子關好。

“姑娘,這一夜睡得可好?”端著水盆她走到了床前。

“還好,沒有在做什麼亂七八糟的夢,等會兒我們吃了早飯後,到外麵的園子裏走走吧,不知道這裏變沒變。”

“那能有什麼變的,這麼大的園子建起來不容易,我才不信他們榮國府有的是金銀來修建著玩兒?”雪雁撇了撇嘴說道。

“嗬嗬……”林黛聽了笑了笑,這雪雁嘴越來越刁了。

“等我們離開這裏的時候,可的給你這丫頭找一個能管住你的人,看看你這張嘴。”

“哼!姑娘,我這張嘴可是全都跟您學的。”她說著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弄得房子裏麵的林黛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林黛吃過早飯,剛到園子裏轉了一圈兒,就有一個小丫頭跑了過來。

“林姑娘……”

“我現在不是姑娘了,你該叫我水夫人。”林黛糾正道,雪雁雖然還是姑娘姑娘叫,可是那也是沒辦法,她已經糾正很多次了,雪雁就是改不過來,所以時間長了也就隨她了。

“是,水夫人。”小丫鬟乖巧的叫著。

“水夫人,府門外停著馬車要接您出門呢。”

“出去?是誰?”

“水夫人,聽聞是誰過生日,連同府上的老爺、寶二爺一起過去呢。”

林黛聽了想了想,便知道了這過生日的可能是水溶了,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是王爺,誰還會上趕著給過生日,倒是奇怪了?

“雪雁,你先到外麵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先回去換衣服。”林黛吩咐著走回了瀟湘館。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雪雁走回來道:“姑娘,就是姑爺過生日,不過似乎是忠順王府那邊的人派人來接姑娘的。”

“嗯?”林黛蹙起了眉頭。

“你打聽清楚了嗎?”林黛可沒聽說水溶和他的這個叔伯哥哥有什麼相交甚好的過往。

“打聽清楚了,確實是咱們的姑爺過生日,而且設宴的地點還是曾經的北靜王府。”

“……算了。”林黛搖了搖頭,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倒不如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個人走出榮國府的時候,外麵的車駕已經全都準備好了,有小廝拉過一個馬鐙,林黛低頭還未等上車,就有一隻手拉住了她的手。

“啊!”林黛低呼了一聲,等抬頭的時候,卻看到水溶正笑著看著她。

“你正是做什麼,嚇死我了。”林黛一隻手拍著胸口,嗔怒的看著他。

“對不住了,沒成想會嚇到了妹妹,原本想要給你一個驚喜的。”他一使勁兒,林黛上了馬車。

“確實是有驚卻沒喜的,不過——”林黛挨著他坐下,輕挑了一下簾子看了看外麵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雖說是你要過生日,可是他們這些人也不必這樣吧?你現在可已經不是王爺的身份了。“

“哼!“水溶冷哼了一聲,不甚在意的將她的手拉回來說道。

“妹妹難道不明白雖然我不是王爺了,可是到底還是皇親國戚,而且在軍中甚有威望,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