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端硯目光灼灼低盯著他，沒有開口回答。
“七言的心思，我也知道。”沈青對上他的眼睛說道。
季端硯的身體一僵，他一直以為沈青是不知道的，看來這沈青，在這方麵，還不是特別遲鈍。
然而沈青的下一句話，讓他也沉默了。
“她是個好姑娘，若是以前，我必然不惜一切代價求娶，但是現在，我沒有未來，我不能拖累她！”
沈青比誰都清楚這一切，他卷進這個巨大的陰謀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他再無時間去說情愛。
季七言已經被拖進這個泥沼了，他不能再害她。
若是自己全力護著她，最終或許能有機會，保她一命。
所以現在即便是知道她的心思，即便是自己對她同樣有好感，但是他不敢邁出這一步。
“她……從小就倔強。”季端硯看著沈青，緩緩開口說道。
“當年她出生的時候，是最小的，上麵幾個哥哥，季家不缺繼承人，也不缺能擔當大事的人，我從未想過讓她來擔起季家的擔子。太累，我知道。”
沈青抿抿唇，這一點，也是他從一開始就不太能明白的地方。
雖然神玄對於男女分別並不大，但是曆來家主多是男性，女子之身擔起家主重任，其實比男人還要困難。
這是現實，他們也無力反駁。
“但是她不聽啊，小時候，我帶她玩，她看哥哥們讀書修煉，不服氣，非要跟著。所以她比幾個哥哥學習的都早，早早地，將自己送進了藏書閣裏。”回憶起往事，季端硯的表情也柔和下來。
“包括修煉，她從來不肯落人一步，到後來，我讓他們去馴服妖獸，她毫不猶豫地選了飛雪，當初一群妖獸裏最為強大的，也是唯一的上古妖獸。”季端硯說著。
“飛雪固然強大，馴服也難，她幾個哥哥，都敗在了飛雪的手下，但是她，同吃同住兩個月，被飛雪弄的滿身是傷，硬是馴服了飛雪。”
沈青默然，有這樣的毅力，隻要不是人特別傻，都能做出來一番事業。
而季七言不僅不傻，還很聰明。
“後來的事情你就知道了，她越來越出色，一直到將她的幾個哥哥，都比了下去，我縱然是不忍，在家族其他人的要求下，也隻能將她當做繼承人來培養。”季端硯說起來，也是感慨萬千。
季家偌大的家業，千萬人的性命，都將寄托在一人的身上，這等壓力，他嚐過，他不想女兒再去背負。
“我對不起她……”沈青低聲說道。
“嗬，我不怪你。”季端硯說道。
自己養出來的女兒他自己知道，倔強起來，根本攔不住。
“若是你真覺得對不起她，這段時間，好好陪陪她，以及，將她完整地給我帶回來！”季端硯厲聲說道。
“我沈青發誓，隻要我還有一口氣，七言絕不會受任何損傷！”沈青一字一句地說道。
季端硯看著他半天，點點頭。
“好，我信你，以一個父親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