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是飯點,金克的飯店不敢說滿坑滿穀吧,但是上座也超過了八成,金克直接給詹少龍請進了自己的小包間。
金克這個小包間輕易不用,詹少龍雖然早知道他有個私人的包間,但是今天也是沾了金克的光第一次進來。
金克讓進了詹少龍,然後說道:“詹爺,你先坐會,我讓手底下炒倆平常您吃不到的,額了金德的菜。”
說完話金克就走出了包間,把詹少龍一個人留在了裏麵。詹少龍仔細看了看這間包房,能看出來金克確實有滿清愛新覺羅的血統,整間屋子家具包括屏風都是按照貝勒的標準擺放而成,尤其是王羲之蘭亭序的屏風,稍微摸一摸就能看出來少說也是明初的物件。
詹少龍正在研究屏風,這時候金克又走了回來,手裏拿著一瓶茅台說道:“來,詹爺,嚐嚐,埋了二十多年的茅台,現在市麵上可不多見啊。”
詹少龍擺擺手說道:“金爺,我可喝不起您這茅台,我以窮苦人,平常二鍋頭也不敢大口喝啊。”
金克哈哈大笑說道:“詹爺,你放心吧,今天這頓我請客,咱倆一醉方休。”
金克放下茅台酒,又拿了兩個杯子,自己倒上一杯,又給詹少龍斟上一杯說道:“菜沒來呢,咱倆先走一個。”
說完話金克酒杯就拿起來了,看見金克拿起了酒杯,詹少龍也不好意思說不喝,於是也端了起來,輕輕往嘴邊一送,是香味撲鼻,確實是好酒。
這酒剛喝上,菜也上來了,菜不多,就是四個熱菜一盆湯。金克看見菜上來了趕緊對詹少龍說道:“來來來,詹爺,吃菜,這四道菜一般地方你吃不到,都是當年宮裏麵傳出來的,你別看就四菜一湯,當年老佛爺最可口的就是這四菜一湯。”
詹少龍看著上的這四盤菜,心裏撇了撇嘴,真不是什麼好菜,這慈禧也真是沒吃過見過,四盤菜,一個醋溜白菜,一個地三鮮,一個香菇油菜,一個蒜蓉油麥菜外加一大碗疙瘩湯。素爺爺與上素奶奶,素到一塊去了,不過詹少龍到是無所謂吃肉吃菜,反正也是抹不開麵子才過來的,所以夾起筷子就來了一口白菜。
不吃還好,這一進嘴,詹少龍就覺出不對來了,這白菜,三個字的評語,真好吃,好吃到就跟不是白菜似得。
金克看見詹少龍夾了一口白菜於是說道:“怎麼樣,這白菜味道不錯吧。”
詹少龍點點頭說道:“真不錯,這白菜怎麼做的?”
金克微微一笑說道:“詹爺,就這菜你就是再活30年不在我這也吃不到,實話告訴你這不是白菜。”
詹少龍:“不是白菜?”
金克:“是呀,這是葷的,不是素的。”
詹少龍:“葷的,你什麼意思?這是肉菜?”
金克點點頭說道:“怎麼樣,沒想到吧,隻聽說過素的做成肉味的,沒聽說過肉的做成素喂的吧。”
詹少龍點點頭說道:“確實沒聽說過,真的假的啊,這菜怎麼做的?”
金克搖搖頭說道:“怎麼做的我可不知道,這四道菜是我特意請薩家的人做的,人家這祖傳的秘方不外露,連廚房我都進不去,要不也吃不上,這不前兩天我去見個朋友,沒想到他的家廚竟然是薩家的人,於是我死說活說才把這廚師給借過來,在我這小館子裏麵做一個月的私家菜,就您吃這四菜一湯,不逗,外人想吃,每個萬八千的連盤子都舔不到。”
詹少龍早就聽說過金克嘴中的薩家,據說從努爾哈赤起就是皇家的廚師,祖祖輩輩就是在宮裏伺候皇帝的飲食起居,而且是隔輩傳,所謂隔輩傳就是父不傳子爺傳孫,但是聽說薩家自打溥儀出了皇宮就收山再也不做飯了,無論是北洋時期的袁世凱段祺瑞,還是民國時候的蔣介石,甚至是解放以後的國家領導人,誰都沒能請動薩家的人出山,沒想到還能有人雇薩家的人當家廚,這怎能不引起詹少龍的好奇心。
於是詹少龍問道:“我說金爺,這薩家不是自打民國以後就封刀了嗎?”
金克點點頭說道:“是啊,封刀了,但是封刀了手藝沒斷啊。”
詹少龍:“我知道手藝沒斷,可是誰請得動啊?”
金克看了看詹少龍說道:“行呀,爺們兒,薩家一般人請不動你都知道,那是沒錯,全北京隻有我這個朋友請的動,換了別人誰都沒戲。”
詹少龍:“您朋友是哪位啊?這麼大本事。”
金克哈哈一笑說道:“我這朋友跟我一樣,正黃旗。提起他全北京的旗人沒有不知道的,不過你夠嗆知道,他姓恒叫恒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