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真的將小米粥帶來了，梁晨曦的眸光很是複雜。
“我有話想對你說，我們出去吧。”
梁晨曦看了眼還躺在床上的霍靳言，他昨天守了她一夜，早晨好不容易睡著了，她又怎麼忍心打擾他？
沈煙雨手裏的動作一頓，眸光落在女兒的臉上，似乎終於明白她到底是跟以前哪裏不一樣。
她的眼神不同了！
現如今的梁晨曦，目光裏帶著訝異與複雜，似乎心裏有無數的疑問！
“好，我們出去。”沈煙雨抽了張紙巾擦著手指上的油漬，淡淡開口。
清晨的風還有些涼，梁晨曦卻像是感覺不到，與沈煙雨並肩坐在長椅上。
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梁晨曦的視線落在枝頭盛開的花兒上，淡薄的白色因著沾了露水讓人格外憐惜。
“媽，你還有事瞞著我，對嗎？”清冷的聲音響起時，沈煙雨側頭看著女兒，沒有任何動作，卻也不說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沈煙雨最終給梁晨曦的答案，就是這一句。
“七年前，那一天的事……媽，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梁晨曦無聲的笑了笑，卻並沒有看到沈煙雨瞳孔倏然收縮起來的模樣。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梁晨曦，仿佛第一天認識她一樣，那眉眼，那神情，都置身在震驚當中無法回神。
“你都想起來了？怎麼可能……”
沈煙雨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泄露了什麼，梁晨曦心裏一沉，心裏的疑問已經有了答案。
“媽，這些年，找催眠師封鎖住我記憶的，是你對不對？”如果不是因為受到梁露白慘死的刺激，或許這輩子走完，她都不會再記起那一天的事，那還帶著血腥味道的回憶，忘記容易，想起卻是這麼痛苦。
沈煙雨又不出聲了，可她的沉默卻變相的默認了什麼。
“晨曦，有些痛苦我自己承受就可以！”許久，沈煙雨幽幽的歎了口氣。
梁晨曦看著她，眼裏帶著薄薄的笑，隻不過那笑卻是象征著自嘲。
“不，有些事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夠承受的了的！媽，你知道薛瑤嗎？”梁晨曦陡然提起薛瑤的名字，或許是時隔久遠，沈煙雨沉默半響後似乎才回想起來這個人物。
“薛家……不是移民了嗎？”沈煙雨斟酌再斟酌，說了這樣一句。
梁晨曦搖了搖頭，簡單的將薛瑤與霍靳言霍南琛之間的事交待了下。
沈煙雨這才知道，原來霍靳言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日，薛瑤清清楚楚的說過，當時她與霍南琛躲在外麵的時候，是那個男人為二太太跑前跑後！媽，那日的話你我二人聽的清清楚楚，如此聯想起來，難道你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沈煙雨沒有想到梁晨曦竟會這樣說，臉上的表情晦暗極了。
“我們與霍家，當真是不解之緣！”梁晨曦倚靠著椅背，輕柔的開口輕言。
“這件事你不能對靳言說，我怕你們兩個人……”看著梁晨曦的表情，深知女兒性格的沈煙雨有些急了。
“不，我答應過靳言，不論什麼事都不會瞞著他，我相信他就如同他相信我那樣！”
梁晨曦的聲音很平和，卻帶著對霍靳言滿滿的信任，對她來說，從最開始到現在一路走來，他給予她的一切，足夠讓自己交付出全部的信任。似乎也隻有這樣，才不枉費他對她的縱容！
“晨曦，你不了解男人，我怕他會對你……”
“媽，就算霍靳言對我如何，我也認了！這輩子，他就是那個我願意跟他死磕的男人！”
她相信他，也絕對相信，他不會辜負自己！
沈煙雨怔怔的看著梁晨曦，她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自信，可很快，她臉上所有的情緒都收斂起來。
隻是淡淡的朝著梁晨曦笑著。
“好，我的女兒想做什麼，就去吧……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可我一直都在。”
梁晨曦與沈煙雨相視一笑，卻有些無形的東西，融化在空氣裏……
梁晨曦是獨自回到病房的。
此時霍靳言還沒有醒，噴香的小籠包經過一段時間的耽擱倒是涼了，米粥倒是因為放在保溫桶裏還冒著熱氣。
梁晨曦坐在床邊安靜的看著霍靳言的臉。
現如今，他的睡眠質量已經比自己剛認識他的時候好了很多，似乎南琛那件事說開了，他心裏的負擔也輕了。
想到霍南琛，梁晨曦的眸光有些暗淡。
她不知道等到霍靳言醒了後，自己跟他說的那些事兒到底是否會改變他對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