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陸景行親自驅車,男人一身單薄襯衫在身,顯得整個人矜貴而高雅。
沈清一身米白色雪紡連衣裙在身,坐在副駕駛,手中抱著盆滴水觀音。
路上,陸先生頻頻將視線落在她身上,嘴角笑意愈來愈深。“阿幽,”他失聲輕喚。
沈清視線落過去,似是在等著他言語。
“可以把綠植放到後麵,抱著不累嗎?”
“還好,沒有辰辰重,”她說,話語溫溫。
聊到這裏來,陸景行似是想起了什麼,等紅綠燈的間隙伸手將沈清散落在旁的碎發別致而後,細細溫溫的嗓音詢問“周歲宴怎麼辦?”
“簡單點,”她說。
陸景行沉吟了會兒,搖了搖頭,緩緩開口“不能簡單。”
辰辰是他第一個孩子或許也是也唯一一個孩子,無論如何,要給,也是給最好的,不能寒酸。
沈清說的簡單,怕是不行。
後者聞言,側眸望向開車的男人。
隻聽其開口穩穩道“我要給他最好的一切。”
“還小,你給了他也不知道,”沈清這話,稍顯不自然。
知道嗎?
應該是知道的,不然,為何她會清楚的記得沈風臨的不好?“知不知道是一回事,我給不給是另一回事,”這是陸景行給出的答案。
話題就此結束。
到俞思齊家時,大家已經聚齊,就連明瀾都來了。
實則、大家約的時間是五點半,而沈清,五點半才被陸景行鬧醒。
在來,自然是遲到了。
她將手中綠植交給俞思齊,後者顯然有些受寵若驚。
一行人,聚在一起,在加上陸景行今日刻意放下總統的架子,與大家融合到一起去,不消片刻,鬧哄起來了。
沈清環顧一圈,不見程仲然。
正想著如何開口詢問,隻聽老三咋咋呼呼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開口道“聽說傅大小姐最近在鬧分手,你們說仲然今天會不會來?”
一旁,部隊裏的幾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為啥分手?”“聽說是傅大小姐嫌棄他是個當兵的。”老三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回答。話語一處,有人炸毛了。
“當兵的咋啦?當兵的就活該找不到老婆了?”
客廳裏此起彼伏的聲響落在沈清耳裏。
當兵的可以找老婆,但若是想要陪伴的人還是別找當兵的了。
就比如她。
思及此,沈清端著水杯坐在沙發上微微失神,吵吵嚷嚷的環境似乎並不能打擾她神遊。
若非老三跟大家爭著爭著突然將目光落在沈清身上停下來,眾人隻怕是怎也沒想到,一國總統夫人竟會在這麼吵鬧的環境下失了思緒。
身旁,陸景行伸手攬上她的腰肢,微微捏了捏,未曾用力,但足以讓沈清迷失的思緒回籠。
側眸望向他,稍顯迷離,那眼神好似在問,怎麼了。
“嫂子你走神了,”老三這人,向來是嘴快的。“抱歉,”一席話,本是沒什麼的,但足以讓沈清麵色稍稍難看。
伸手,極不自然的別了下碎發。
“我去趟洗手間,”她起身,適時脫離這略微尷尬的氣氛。
“左拐,”俞思齊告知。
她點頭致謝,轉身進了衛生間。
客廳內,老三邀著大家夥開始搓麻將,明瀾乖巧的坐在一旁盯著自家哥哥,
俞思齊一包煙扔給陸景行,後者抖了抖煙盒,抽了根煙出來,攏手點燃。
隻聽俞思齊問道“咋啦?”
“你覺得咋啦?”陸景行這話是笑著說的。俞思齊聳聳肩,揶揄開口“無牽無掛一身輕。”
這話說的,陸景行不免對她翻白眼。“好好對人家,人家現在是在跟你好好過。”現如今的沈清不同於以往的沈清,他看的出來。
但無論如何,行至此,很難在保持一顆初心行走下去。
陸景行也好,沈清也罷,坐上的位置不同,看待事情的方法也便不同。
“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但不得不說,你們婚姻這條路上,你的目的達到了,而沈清,一直在放棄自我成全你,景行、感情這個東西,不好說,但也不是不能說。”有些東西是千言萬語道不破的,但也不是不能道破。陸景行的為政之路看似千難萬險,但最終,達到了目的。
而沈清,她這一生隻要求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一聲,卻喪失在了陸景行手中。
有些東西,是愛情所給不了的。
沈清明明知道陸景行為了成全陸槿言將她推上高位,可這種時候,她沒有選擇跟陸景行吵鬧,而是平平淡淡的訴說這件事情,誰能說著不是一種失望?“以前一直覺得征途難行,現在覺得,婚姻難行,”陸景行這話,說的無比輕嘲。
“真要離開你的人,不會大張旗鼓的跟你吵鬧,怕的是,人在你眼前,你卻摸不透對方的想法。”
就好比,陸景行明明在沈清身旁,而她卻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發呆走神。可見陸景行在與不在,似乎沒什麼區別。陸景行跟俞思齊的交談在沈清從衛生間出來而終止。
沈清張開修長的手指,一副剛剛洗了手沒擦幹的模樣,陸景行見此,伸手嘩嘩嘩的扯過茶幾上的紙巾給她擦手。
俞思齊見此,眉眼間的淺笑越發明顯。
“廚房裏有新鮮的水果,你要不要去給沈清來點?”他笑問。
陸景行視線從他身上收回來,擱下杯子起身,牽著沈清往廚房去。
廚房內,陸景行似是來過許多次了,輕車熟路的拉開冰箱,準確的找出盤子的位置,而後,伸手捋袖子,動手洗水果,全程沈清站在一旁,靜默無言的看著。
陸景行並不大喜歡她這種寡淡的情緒,甚至是時不時回頭看她有否發呆。
數次之後,沈清問“老看我做什麼?”
陸景行笑,伸手將洗好的水果放進盤子裏“你不說話,我老以為你走了。”“非得讓我喋喋不休才行?”她問,雙手抱胸靠在廚房邊兒上顯得有些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