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七月,沈清體態逐漸往孕婦方向靠攏,腰圍逐漸增大,著一身寬鬆連衣裙也能看出孕婦體態,這日晚間,蘇幕陪著沈清飯後散步,走了兩步便覺累的慌,微微停下步伐雙手叉腰站在原地。
因是夏日,頭上出了些許微薄的濕汗,蘇幕柔聲詢問,“累了?”
沈清點了點頭,話語微喘,“歇會兒。”
“不勉強,”蘇幕說著欲要伸手攙扶著她往回走。
“沒事,”她開口答,話語溫溫,“現在不走到後麵更難。”
昨晚,陸先生同她談了一個較為有爭議性的問題,是生還是剖。
沈清對這些東西並非一無所知,最起碼那些孕婦須知的書籍上有所描述。
她沉吟片刻,抬起清明的眸子望向男人,“你覺得呢?”
陸先生聞言微微錯愕,似是沒想到沈清會反問,轉而輕笑幽幽道,“聽醫生的。”
“醫生怎麼說?”
“可生,”陸景行隻說了兩個字,望著沈清的眉眼都是彎彎的,俊逸溫和的不得了。
“那就生,”沈清回應,話語堅定。
她的堅定主要在於片麵了解過是順好還是剖好,她願意將最好的一切都給這個孩子,願意去嚐試。
即便網上說的天花亂墜如何如何。
七月,陸景行事務格外繁忙,長期在天上飛是常態,許多時候,沈清從新聞聯播上見到他的次數願大於在總統府見到的次數。
二人或許一天隻有一通電話,而這一通電話還是來自於淩晨時分。
或許兩三天都沒有一通電話,僅僅是靠短信來問候。
而沈清呢!她也很忙。
忙著上各種產前分娩課,而上課的老師都是陸景行精心安排好的。
忙著跟蘇幕一起布置嬰兒房,忙著跟蘇幕一起置辦小孩子的物品。
一晃,時間過的極快。
快到七月二十號陸先生從繁忙的國事訪問中脫開身來回到總統府,伸手摸自家愛人肚子時,
隻覺她腰圍漲了不少,衣服已經換了一個碼子。
出門前原本隻是微微凸起的肚子,現在已經像是吹了大半的氣球似的。
而此時,沈清端著水杯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屋外熱浪滾滾的天氣,六月三伏天,她沒了出門的勇氣,隻因隔著玻璃窗都能感到炙熱。
伸手,陸景行摟著她的腰身許久都未言語,微微疑惑,側眸望了眼男人,見其眉頭緊蹙,緊抿唇,帶著一股子自責。
“怎麼了?”她柔聲輕問,話語溫溫。
“阿幽、我是不是出門太久了?”男人開口詢問,雙手在她肚皮上來來回回,摟著她的腰身往前靠了靠。
男人目光沉靜晦暗,嗓音低低沉沉,透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涼涼。
“還好,不算久,斷斷續續下來十三天而已,”沈清笑答,說這話她含著的大部分是揶揄,
而這話停在陸景行耳裏是刺耳的。
他以為沈清在諷刺他,諷刺他出門十三天不算很長。
男人眸底沉沉,帶著些許擔憂。
“對不起,”身後男人沉寂了許久才開腔。
沈清原本是要送到嘴邊的杯子頓了下,微微疑惑,伸手扒拉開陸景行落在自己腹部的手,仰頭望向他;“道歉做什麼?”
剛剛背對著她,隻是覺得腰圍豐滿了不少,這一轉過來,他凝視著沈清時才發現,不僅是腰圍漲了,麵色也紅潤了,隱隱胖了些,但看不大出來。
陸景行心頭一顫,隻覺得,他終究還是許久沒見到人了。
伸手捏了捏沈清臂彎,臂彎倒是沒長肉。
“太久沒在家了,”男人開口,嗓音啞啞。
“你很忙,我知道,也理解,”沈清淺笑,容顏淡淡雅雅,望著陸景行就好似一個賢惠通事理的妻子。
然而陸景行知曉,在前不久的時日裏,沈清還是那個在他出門時會鬧著不讓走的人。不過是十幾天的功夫,變了?變了不怕,怕的是她已經潛意識裏習慣他連續多天不在家了。“我希望你不理解,”男人沉沉開口。“。”沈清有一瞬間晃神,似是沒抓住陸景行話語中的重點,問了遍;“你希望什麼?”
“希望你不理解,”男人再度重申了一遍。
沈清聞言,嘴角輕勾,似是覺得異常好笑。
“你乖巧懂事的時候我總覺得是我做的不夠好,讓你不想跟我鬧,”男人話語低低徐徐,帶著些許委屈。
他寧願沈清跟他鬧,最起碼他十幾天不在家確實不是個準爸爸該幹的出來的事兒。
沈清直勾勾看著他,沉寂了半晌才悠悠開口道;“合著你就喜歡我無理取鬧沒事兒見天兒的作你?還是說你覺得我應該培養悍婦秉性?”
陸景行盯著她眼睛看了會兒淡淡道;“我隻是覺得我十幾天不在家,回來你會數落我的不是。”
“哦~”某人恍然大悟,端著杯子喝了口水;“原來是因為我沒數落你的不是太過理解你讓你感到忐忑不安,以為我又在暗自計較什麼,對吧?”
陸景行沒說話,確實是這樣覺得。
“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麼一個小肚雞腸事事斤斤計較的女人?”某人在問,話語悠悠,夾著些不好的情緒。
陸景行搖了搖頭;“沒有。”
“可你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某人不依不饒。
陸景行靜默了,沉著性子將沈清剛剛開口說的那幾句話拆開分析了幾遍,才敢開口;“你性子太淡,我怕我做的不好,你又不說。”
陸景行低低沉沉開口,算是解釋。
沈清微微昂著腦袋,看著他低垂首略微萎靡的麵容有些好笑,可還是忍住了。
麵色依舊平平;“是否以後對陸先生得改改我這性子淡的臭毛病?”
“我喜歡,”男人開口,鎖著她的目光有些灼熱,話語急切。
“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某人聳了聳肩,微微轉身將視線落在窗外。
院子裏蟬鳴聲不絕於耳,偶爾夾著一些些鳥叫聲,六月三伏天的天氣溫度高的嚇人,就光是這麼看著,沈清都覺得地表在呲呲的冒著滾燙的熱氣。
陸景行盯著她看了許久才淡聲開口道;“十幾天沒見,出門時肚子還不是很明顯,一回來就覺得漲了很多,隻是覺得錯過了寶寶的成長期感到很抱歉。”
他確實是如此覺得。?沈清笑了,溫溫淡淡。陸景行低垂首將腦袋埋在她頸窩之處緩緩蹭著,沈清微微側眸,淡淡笑道;“恩、我知道。”
從陸景行一瞬不瞬盯著她肚子開始便感覺到了這男人的低沉。
“阿幽,”陸先沉聲喚了句,似是有些不相信。
“乖啦!沒事的,”沈清用了陸景行平常哄她的話語在來哄陸景行,如此聽來,怎都有些怪怪的。
陸景行在家呆不過兩天,七月二十號在度啟程出訪他國,這次,沈清沒了以往那麼心平氣和,多多少少有些不高興的,但這股子不高興是蘊藏在心裏的。
沒有發散出來。
七月下旬,盛世集團在某件合作案上出了紕漏,高亦安長期也是在天上飛的人物,來來回回成了航空公司的vip客戶。
而沈氏集團在首都的立足暫且擱淺,還是一如既往的往常態發展,但沈清回了首都且數次出現在豪門宴會之中,讓商場上某些人多多少少有些蠢蠢欲動。
沈南風在首都的工作不比江城輕鬆。
且不僅要顧著公司的工作,還要對付那些暗地裏湧現出來的妖魔鬼怪。
陸槿言接了陸景行的命令暗中庇佑沈氏集團,這才免了那些雜七雜八各種需要應付的關係落到台麵上來。
八月初,沈風臨因工作到達首都,這期間,自沈清懷孕回到首都,沈家父女二人足足有近六月未曾見麵。
沈風臨來時,並未同沈清說起行程。
反倒是管家秦用一通電話過來,含含糊糊告知沈風臨明日出差首都。
且還道出近日來茗山別墅院子裏的白桔梗長勢頗好,異常好看。
又在交談之中數次提起沈風臨時常望著某一處發呆,讓人覺得倍感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