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沈清,紅了眼。
陸景行的懷抱很溫暖,比起沈南風,他的懷抱可以光明正大任由她依靠,不分時間,場合。
可沈南風不行,即便前幾日在國外,她同樣滿身疲倦,卻不敢依靠他。
所有情緒隻得掩藏在一顆涼薄之心下。
此時見到陸驚喜,不顧一切伸手樓上了他的脖頸,她需要依靠,需要安慰,需要溫暖。
而陸景行,是最快捷的選擇。
陸景行伸手將她狠狠揉進懷裏,一下一下蹭著她的麵頰。
觸及到她猩紅的眸子時,心狠狠頓了一下,俯身,輕吻著她的薄唇,一下一下,輕喚而又珍愛。
“不怕了,乖~,”陸先生磁性嗓音在耳邊響起,安撫著她這顆動蕩之心。
陸景行眸光熾熱毒辣,似是要將她燒成灰燼似的。
“你受傷沒?”沈清這才想到,麵前這個男人剛從戰場下來。
“沒有,”陸先生答,眸光熾熱,嗓音卻異常冷冽。
“為什麼會出現在車站?”陸景行問。
天曉得,看見她的那一刻,自己這棵鋼鐵之心險些停止跳動。
“這邊有個案子要收尾,本來想開車過來的,但、你知道的,高鐵比較快,”她若是曉得高鐵過來會發生這檔子事,閆石那個案子不要也不冒這趟險。
“傻丫頭,”陸景行將她狠狠揉進懷裏。
摸到一手骨頭之後伸手將她緩緩推離自己懷抱,蹙眉到;“瘦了。”
這才幾天不見?
身上骨感觸手可摸。
此時正麵看到她,才知曉徐涵說太太麵色不好是什麼意思。
這哪裏是麵色不好?
淡妝都遮不住她麵黃寡瘦的麵龐,陸先生有情緒了。
沁園一屋子傭人照顧人都照顧不好?
“生病了還是怎麼了?”陸景行語氣不似剛剛那般溫柔,帶著些許急切。
“胃口不太好,”簡易是,沒生病。
“晚上吃了嗎?”陸先生輕聲詢問。
“還沒,”她答。
“叫餐上來,吃了好好睡一覺,睡好了明日一早讓徐涵送你回江城,”陸景行交代。
“你呢?”她問,話語中帶著些許急切。
這一聲“你呢”問的陸先生心都軟乎了。
他的小妻子,可算是將自己放在了心上。
他何其高興?
俯身,擒住她的唇一番輾轉反側,“鐵樹開花了,”陸先生輕喃出聲。
語氣中帶著輕揚,掩不住的愉悅之氣。
沈清聞言,麵上一紅,低頭抿唇不語,鐵樹開花?
她不是鐵樹。
隻是不輕易將心交付給其他人而已。
陸景行並未回應她的問題,而沈清直勾勾的眸子始終望著他,似是在等待答案。
“你先回去,我要晚些時候,”陸景行伸出大掌撫上她清瘦的麵頰。
“什麼時候?”沈清追問。
她不敢承認的事情是這次高鐵站的事情對她造成了陰影,許是她從未想過會在國內遇見這樣的情況,又許是她在這安穩的世道生活了太長時間,一時間不能適應這些戰火。
陸太太何其粘人?一問一答顯得如此急切,惹的陸先生輕笑出聲,可心理暖暖的。
沈清清明的眸子眼巴巴的瞅著他,瞅的他心軟,隨即淺笑出聲;“丫頭,你當初有膽子去參加無國界,怎如今不如從前了?”
沈清不驚訝陸景行知曉自己曾經的那段光輝歲月,陸琛知曉,陸景行應該也不會一無所知。
隻是今日被他打趣兒似的說出來,沈清麵上有些愕然。
可這抹愕然,也隻是短暫出現。
“乖乖,職責在身,聽話,恩?”
“能一起回去嗎?”她在追問。
“好了好了,這眼巴巴的模樣瞅的我心疼,”陸先生輕歎一聲,將她摟緊懷裏。
這若是往後都這般,他可如何是好。
這晚,陸景行陪著她吃完晚餐,匆匆離去,並未過多停留,反倒是走時告知她,徐涵在隔壁房間,有時間給他打電話。
陸景行走後不久,沈清赤腳下地,站在窗前看著底下繁華夜景,抱著膝蓋坐在地上,額頭抵在膝蓋上,心中思緒翻騰。
若說上次警察局事件讓沈清這顆冰封的心裂了四分之一,那麼現在,應該是四分之二了,陸景行正在一寸一寸擠進她的生活裏。
沈南風雖從小護著她,可這種護著並非光明正大,當陸景行將她從警察局帶出來的時候,那一刻,所有人都知曉他們二人是夫妻關係,這種守護,光明正大。
之前,陸先生遷就沈清卻撼動不了她的心,因為他給的,別人也給過。
之後,陸景行動了沈清這顆萬年冰封的心,是因為,他給的,別人從未給過。
這就是陸景行走進來的理由。
她有主見,有底線,堅持,隱忍,對自己畫上的底線絕不輕易更改,但此時,陸先生卻用自己的方式破了她的心。
這點,她從未想過。
她從未想過陸景行會入的了自己的心。
次日清晨,徐涵安排好一切準備將他們送回江城,卻被沈清中斷。
“不急這一時,來都來了,不能白跑一趟,閆石那邊解決了再回去,不差這半天。”
陸太太都如此說了,徐涵還能如何?
隻得是將情況告知給自家先生,難得的,見他沒有因為太太不按規矩行事而生氣。
此番見閆石,沈清帶著殺伐的決心,言語中咄咄逼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甚,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見高見漲,屋內氣氛緊張。
“精明者看長遠利益,短淺者看眼前,閆董,鳥欲高飛先振翅,這話您應該懂得。”
她尖酸刻薄,用古言來形容閆石做人心高氣傲,不求根本,好高騖遠,不腳踏實地。
“沈總是越來越尖酸刻薄了,”閆石毫不客氣懟回去。
“很遺憾,你才發現,”沈清話語輕揚,帶著些揶揄味。
跟閆石打交道整三年,他這個人,用沈清的話來說,除了錢好掙點,基本沒什麼腦子。
但高亦安喜歡,他就喜歡這種人傻錢多的。
可無奈,這是年前她手中最後一個案子,不來不行,至於明年,再誰手中還不一定。
基本方案定下來,留人下來實施,而沈清自然回了江城,章宜還要稍留些時候,路上,
沈清靠在後座閉目養神,徐涵時不時將眸光落在她身上。
沈清權當沒看見。
直至快到收費站時,徐涵將車停在路邊,反身問到;“太太、我們要不?等等先生?”
這兩人,婚後許久形同陌路,急煞了他們這群旁人,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不把握住怎麼行?
不然,豈不是顯得他們這群助攻沒當好?
“你家先生何時結束?”沈清淺問。
“估摸著應該晚上就能結束,”徐涵盡量將時間說的短促點兒,省的說個不一定出來將人嚇得打了退堂鼓。
沈清心理盤算著該不該等,左思右想一番之後緩緩點頭;“那、等等吧!”反正這會
兒已經臨近中午了。
徐涵聞言,趕緊跳轉車頭朝特警隊而去,生怕車裏這位清冷的女主人反悔了似的。
整個沁園,誰人不知曉自家太太對先生不上心?
這會兒鐵樹發了芽,他們就該好好嗬護啊!
不能讓其半路夭折了。
絕對不能。
此時,特警隊審訊室,陸少將與程仲然正在審訊犯人,整夜下來,用盡了心理戰術,對方思想疲倦,卻咬緊牙關不開口,而陸景行向來不喜歡浪費時間,伸手招來人在耳邊言語兩句,隻見那人驚恐的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模樣瞅著陸景行。
“如果今日不撬開他們的嘴,下一次他們的手段將會對準我們的家人,大是大非麵前沒有仁慈不仁慈可言,”他陸景行素來不是什麼仁慈之輩。
麵對敵人,麵對一個死活咬緊牙關不開口的敵人,他有的是強硬手段對待他們。
仁慈時,他們不感恩戴德。
殘忍時,讓他們看看軍區閻王爺是如何血腥殘暴。
程仲然見陸景行有所動作,不免輕提點一句;“讓下麵的人來。”
陸景行身份擺在哪裏,不宜出現紕漏,幾位好友一直秉持著這項原則護著他,所幸的是,陸景行本人也知曉。
這廂,程仲然與陸景行除了審訊室,站在門口輕點煙灰聆聽者裏麵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沒有覺得半分不適,相反的,他們的煙,抽的很平緩,舒爽的很。
好似審訊室裏的慘叫聲都是他們的下酒菜似的。
悅耳的很。
遠遠的,陸景行見徐涵推門進來,不由蹙眉,邁步前去,還未待徐涵開口,冷聲問到;
“不是讓你送太太回江城的?”
徐涵被這莫名其妙的陰寒之氣質問了一句,抬手訕訕摸了摸頭;“太太說等先生一起回去。”
聞言,陸景行微深邃的眸子微眯,望著徐涵,似是在掂量他這話裏有幾分真假。
沈清會說這話?他有些不敢置信。
那丫頭,心理想著自己的時候說兩句好話就是破天荒了,今日竟然會說等著他一起回家?
真真是不敢相信。
“人呢?”陸先生伸手踩了手中的煙在地上狠狠撚了兩圈。
“在、車裏,”徐涵指了指身後,見陸先生這樣竟然有些摸不清楚是喜還是不喜。
直到陸先生出去時候,他才訕訕的將眸光遞向程仲然,隻見那人亦是眯著眼眸子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