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嚇了一跳,手中下意識的緊緊攥住被角。
“……”我低著頭醞釀了半天,也不曉得該怎麼接他這個話茬,好像無論說他有沒有問題,他都有話懟我。
“為什麼你總是這樣?”他的聲音中沒有半分溫度,好像是個陌生人,“無論我問你什麼,你都隻會低著頭,為什麼不說話?”
“我……我應該說些什麼?”我困惑的抬頭看著他,誠心發問。
今天的情況怎麼看都是他在莫名其妙的衝我發火,而我呢?許久未見到他,滿心歡喜的小火苗被他刻薄又嫌棄的澆了個透,我還沒開始跟他鬧,他倒想我去哄他,這難道是情侶間最近流行起來的什麼小情趣嗎?
“小夏學長……”我努力耐著最後一點兒好脾氣,伸出右手輕輕牽住他西裝的袖口,“有什麼問題我們能不能好好說,我剛剛醒來,肩膀現在還很痛,能不能不要鬧脾氣了。”
我看見他臉上滿是冷意的表情稍微回溫,心想問題應該不大了,於是晃晃他的袖口,“我這幾天有夢到你哦!還是特別帥,看得到親不到真是太難受了,快過來讓我親兩口。”
他像是完全拿我沒轍,於是輕輕歎息,反手將我的手包在掌心,皺了皺眉,“手怎麼這麼涼?”
“病房裏暖氣不太熱,我想出院了,我餓,我想吃火鍋。”我如獲大赦,一邊小心避著傷處一邊努力往他懷中鑽,從他走進病房開始,我覬覦著他的懷抱已經有十多分鍾了。
“你讓我拿你怎麼辦?”看得出來他很努力的想把我攬在懷裏,但不得不謹慎的避開我的左肩,於是隻好維持著一種十分不自在的姿勢,小心翼翼的把我的腦袋摁在懷裏,也不嫌棄我亂七八糟的頭發,用溫暖的手指輕輕梳開,“怎麼這麼安靜?又在聽我的心音麼?”
我心滿意足的將臉貼在他懷裏,開心的快要昏過去了,如果我是貓,也許會發出咕嚕咕嚕的奇怪聲音了。
“我隻是在想,還好我醒過來了,還是活著好。”我喋喋不休的說,“今天醫生說我陷入昏迷是因為自己不願意醒來,我就不明白了,活著不好嗎?我為什麼會不想醒來呢?夢裏才沒有這麼舒服的大抱抱熊。”
“你夢到什麼了?”他穿過我發際的手指微微頓住,然後又如常的問我,“能告訴我麼?”
他的聲音帶動胸腔輕振,貼著我的耳邊響起,好像有種足矣令我卸去防備沉沉睡去的魔力,我閉上雙眼回想了一下,回答道,“我夢到整座城市中隻有我一個人,我好像在逃避什麼,很努力的朝前跑,然後你的臉,還有一些其他人,有的熟悉有的陌生,很快的從我眼前閃過……那會兒我心裏好絕望啊,為什麼隻有我一個人,為什麼眼前除了霧氣什麼都看不清,你這個混蛋為什麼也不陪著我。”
“你一定在夢裏罵了我一頓對不對?”他好像笑了一聲,小心眼兒的問我。
“我哪兒敢。”我清醒過來,將他推開,“我在夢裏求你陪著我,可是你一直沒有出現,混蛋,你那時候在哪兒?”
“唔……那時候我也許正坐在你的床頭給你讀睡前故事。”他毫不客氣的繼續將我的腦袋摁在懷中,“還好醒來了,你知道我在這裏等著你,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