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用繼續舉例子了。”趕緊打斷了林棋祐滔滔不絕的“演講”,迅速轉移話題,“你最後一次見到薛洛兒是在什麼時候?”
“忘了,我早就忘了。”林棋祐弓著腰坐在椅子上,將臉埋在雙手之中,看起來十分痛苦。
“你再好好想想,你的回答可能會給我們帶來很有用的線索。”廢話,他一天到晚有事沒事就去關注薛洛兒,要不就是跟著薛洛兒,說不定他會是最後一個見到薛洛兒的人。
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難道是他因為始終得不到薛洛兒的芳心因此對她痛下殺手?
“我沒印象了,可能是在夏天,那時候應該還沒放暑假,不對,好像已經放假了,我真的想不起來了,你能不能不要逼我了。”林棋祐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痛苦,可是當時的我被一個近在眼前的線索吸引住了,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做出了一個讓我非常,非常後悔的決定。
林棋祐最後一次見到薛洛兒據他說有可能是在放暑假的時候,那就距離薛洛兒遇害的日子不遠了,我想也沒想的一鼓作氣問道:“你再好好想想,你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放暑假?究竟是在七月幾號?”
“七月幾號?”狀態已經有幾分癲狂的林棋祐目光淩厲的看向我,我強作鎮定的與他對視,他表情有些猙獰的問我:“你什麼意思?為什麼說是七月幾號?上次你們來的時候不是說還不清楚洛兒的死亡日期嗎?你們現在已經知道了?到底是幾號,快點告訴我!”
如果不是因為此時正坐在椅子上,我可能會被嚇得一下子後退好幾步,可是現在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甚至將小夏學長在一旁阻止我繼續說下去的信號都沒有注意到。
在林棋祐像是角色反轉一般拷問我的眼神中,那個七月十六號被我脫口而出。
“我們也不能確定,隻是有可能是七月十六號前後。”
“你說什麼?你說洛兒是在七月十六號被人殺掉的?我不相信,你在騙我,你到底為什麼要說這些話?你到底想從我這裏套出什麼?你這個魔鬼,魔鬼,我要殺了你!”
林棋祐滿臉的不可置信,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可憐的椅子發出尖利的哀鳴摔倒在地,他瘋了般的一邊指著我一邊後退,就好像我是什麼淩虐了他的惡魔。
林棋祐沒有注意到腳下,被身後的椅子絆倒在地,他在地上尖叫著向後爬動,爬向他麵前那座尚未完成的石膏像,此時的他就像是拚命想要逃離地獄的惡鬼,他的臉色非常的差,全無血色,活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喪屍。
我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卻沒有任何真實的感覺,但是直覺告訴我,林棋祐在七月十六號那天一定有什麼不尋常的遭遇。
“林棋祐不對啊,他是不是有癲癇病史?”我膽怯的緊緊抓住小夏學長的袖子
“壞了。”小夏學長突然輕呼一聲。
原來林棋祐掙紮著爬到那座雕像旁後,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雕刻刀,朝我狂奔而來。
我看著他在短到幾乎一眨眼之間就已經衝到了我的麵前,而我甚至連驚叫都想不起來,此時腦海中空空一片,唯有一個想法,“嘻嘻,這次死了。”
我已經可以清晰的看見雕刻刀銳利的切口映著頭頂的白熾燈躍動出的刺目光芒直直朝著我的雙眼奔來,可是下一秒我的眼前卻變得一片黑暗,我傻傻的閉上了雙眼。
原來這就是失明的感覺嗎?挺難過的,但還好不疼。
恍惚間耳邊似乎有打鬥的聲音,等我的雙眼再次適應了燈光之後,我看見林棋祐已經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了,而他那把行凶用的雕刻刀被遠遠地甩出了好幾米,切口上有一痕猩紅的血跡。
血跡,不止刀口,地上也有,一滴,兩滴……我的目光追隨著越來越密集的血跡尋到了小夏學長的右手。
他的右手鮮血淋漓的垂在身側,注意到我的目光之後,他有些欲蓋彌彰的將那隻手往身後藏了藏,然後用另一隻手撫上了我的臉。
“桑榆,你沒事吧?”他用完好的那隻手在我的眼下揩了一下,“嘖,怎麼還掉眼淚了?你膽子不是一直挺大的麼?”
我好像一點都聽不到他說了什麼,還是呆呆的看著他藏在身後卻還在不斷滴血的右手。
我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發出我自己都難以置信的嘶啞聲音,“手,你的手。”我握住他受傷的右手,鮮血還在不停的往外流,不久,我的手上也變得血跡斑斑。
我告訴自己我是學醫的,我現在最重要就是冷靜,千萬不能慌張,我從兜裏取出紙巾將傷口周圍的血跡清理了一下,發現他手背上的傷口足有一寸多長,而且並不淺。並且因為同時損傷了手背上兩條比較明顯的淺表靜脈,所以血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