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大哥……”公孫賀蘭擦幹淨眼淚，紅腫的眼睛望向單於衍。比起她一個人，跟單於、公孫一起，主意也多一點，活下去的可能才更大。
單於衍抱著哭累了睡著的單於煊，漆黑的瞳孔裏還是看不到以往的神采，“莫凜，你們幫我們的忙，本該說聲謝謝，但這會兒我也說不出口……已經給你們添太多麻煩了，我們自己的事就讓我們自己解決吧。如果真有需要，我……”
單於衍的話哽咽在喉嚨口，怎麼也說不出來。他什麼都沒有了，還有什麼資本跟花影月平等交易呢。自己剛才跟瘋子一樣撒氣，事後還要別人幫忙，他自覺還沒有那麼厚臉皮，無恥無賴。
莫凜歎了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未必能妥善處理好。“有什麼困難就開口，你也知道我們從來不是無條件的幫助。雖然這會兒你可能一貧如洗，但我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給你們時間一定可以重新來過。”
“……”單於衍不知再說什麼好了，他隻能抱著自己弟弟站起身，朝“啟明星”的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這樣的單於衍已經沒了幾個月前的意氣風發，看得皇君悅、林少陽幾個人心裏都一陣酸澀。人生就是如此，充滿了意外，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結局又會是何種走向。
那一天公孫昊宇沒有跟著另外三個人回去，從昏迷中醒來的他異常的冷靜，不帶一點表情的死人臉，跟之前判若兩人。
與還沉溺在家族滅亡等一係列打擊中的人相比，此刻的公孫昊宇儼然就像數月前的單於衍，理智得有點可怕，甚至可以說得上冷血無情。
“我知道衍和你之間有著某種秘密的交易，是什麼我不想知道。但是，現在我也想要跟你做一筆交易。”
多管閑事的下場果然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不過就是讓公孫昊宇吃了一頓飯，外加留宿一晚，沒想到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花影月沒有力氣再多說什麼，她覺得上上輩子是不是欠了這幾個人的，才會如此一而再地給她找事。
“如今的你還有什麼可以值得交易的？”同情可以有，卻不可好心泛濫。莫凜清楚某人最嫌麻煩了，近來又事故連連，肯定很不耐煩，就主動承擔下談判的責任。
他還有什麼？除了這條連家人都看不上的爛命，還有被實驗過的殘軀，他什麼都沒剩下，就連一起長大的那點情分，都在他說出實情的時候毀的差不多了。
認定自己已經孑然一身的公孫昊宇，帶著心裏的那點小諷刺，無所畏懼地抬起頭，對上莫凜毫不客氣的視線：“我用我剩下的生命跟你交易，無論你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公孫昊宇的覺悟讓莫凜有點震驚，這是第二個為了自己的目的拋棄了尊嚴的人。他在公孫昊宇身上看到了昨天的單於衍，跪求真相的那一刻，甘願被人踐踏。
一個失去家族庇護的公子哥，異能實力盡管還可以，在沒有了大量晶核支撐的情況下，光憑他一個人怕是難以成事。加上，諾亞基地經過勢力整合，即使他想獨立門戶，組建新勢力，一時半會兒也難以做到。
所以公孫昊宇的決定反倒在花影月的預料之內，她簡單地看了一眼對麵的人，繼續當她的啞巴，把事情都交給莫凜。
“你的意思是要加入‘啟明星’麼？”莫凜嚴肅起來，隊伍裏的秘密太多，每一次接收新人都是慎之又慎的一件事。
“不行麼？”原來自己沒用到如此地步了，連個願意收留他的人都沒有？沒了公孫家，自己竟然一點價值也沒有了麼？
公孫昊宇的失落和絕望落在幾個人的眼睛裏，如果不是他們也有著自己的為難，還是願意伸把手。隻可惜，能做主的不是他們，還要看那兩位到底怎麼想的。
“如果，以後出於無奈，我們也像你的家族一樣利用了你，你又會怎麼選擇？”這個問題很現實，見到公孫昊宇提及他家族秘聞的時候，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心裏有多少恨就表現得有多猙獰。
所以，若是日後也同樣出現了這種情況，他是不是也會因為憤怒而對他們懷恨在心，不擇手段地進行報複呢？就算他們實力還不錯，也沒辦法保證不會出現困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