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陶鼎鼾聲(1 / 1)

星海無垠穹風呼嘯,一道七彩之虹橫跨星空,祥雲億萬畝托著一座山峰,說是一山,卻是無數高山綿延無盡,其上林海遍布江河蜿蜒,奇花異草散落,氤氳繚繞透出無盡的神秘。

“老夫率爾等與蠻魔一戰,稍有微功,自此後,不歸山方圓之內,千星爾等與老夫共享。”

蒼老之聲緩緩,從主峰山巔處四下蔓延,獨占千星卻沒有半點沾沾自喜,聲聲透露出無盡的威壓。

“弟子願追隨師尊,開疆拓土,終生聆聽教誨!”

震天的呼聲從一座座輔峰之上跪拜之人的口中說出,那密密麻麻的男女,望著主峰的方向,神色激動,興奮中帶著十分虔誠。

主峰祭壇上慈眉善目的老者,須發皆白,仙風道骨自不必說,盡管端坐在那裏,仍可知那灰袍下的魁偉身軀。座下祭壇陰陽二意緩緩遊流,黑白二光使之晝夜更替。

老者緩緩睜開雙眼伸手一抹眉心,手中多了一幅泛黃的卷軸,他似乎十分重視此物,緩緩打開時,那手也在隱隱的發抖。這卷軸獸皮材質,並非完整,邊緣處有灼燒和撕裂的痕跡殘留,其上更是灼刻無數稀奇古怪的圖案。

“源圖損毀,老夫也隻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小半殘卷。”老者說道這裏,聲音中流露出無盡的惋惜哀傷。“老夫麾下千星百廢待興,也不知這殘卷源力夠是不夠…”

老者說著攤開殘卷浮於胸前,伸手虛摸掃過殘卷,其上頓顯一片漣漪,散開之際,一個個小小的裸娃閉目端坐,密密麻麻不計其數,懷裏都抱著各不相同的東西,筆墨紙硯刀劍印璽,甚至連斧鋸鍋鏟也應有盡有。

“天道已死,息生無停,時吾假托天道,行規則之力,使命輪常轉…”

隨著老者的話音,那漣漪急速散開,瞬息不到,其上密密麻麻的裸娃也化作微光朝星海遊蕩而去。

老者瞧在眼裏,一捋胡須微微一笑。卻在此時,一陣微弱的鼾聲隱隱傳出。“咦…這是?”老者目光一掃,一隻小小的陶鼎在漣漪中微微顫動,那鼾聲正是從鼎內傳出。

老者麵露一絲不悅,慍怒道:“源圖損毀,你小子也起了懶惰之心,若不給點苦頭吃吃,他日難成大器!”他說著伸手輕輕一彈,那小陶鼎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隱隱有一陣呼痛的慘嚎回蕩在星空。

“哼,此去早喪雙親,半生流離,看你還如何敢生惰心!”

冷哼中也不知老者接下來叨念了幾句什麼,稀奇古怪的言語化作點點精芒循那小陶鼎而去。

“源圖之上也敢酣睡,若不派人盯著,隻恐壞了老夫的一片苦心!費無極何在?”

“弟子在!”隨著一聲洪亮的話音,輔峰中一道青光乍現,一個青衣虯髯身背大劍的壯漢出現在了主峰之下。

“你道境雖低,但與蠻魔一戰卻敢當先,今賜你鼎星星守,享一星供奉!”

還未等費無極謝過,遙遙星空虛無中傳來一聲朗笑:“哈哈哈…莫老鬼,你如何敢斷定天道已死?”

“師尊,是他!”費無極聽見這聲朗笑,頓時麵色驟變,接著伸手一抓背後的大劍,眼中已經有了殺機。

“無極退下,去做你該做之事。”

費無極聞言大劍歸匣,朝著主峰遙遙一拜,接著轉身雙手虛抓,星空頓顯無數褶皺,好似帳幔被他抓住了一般,但見他雙手一分,接著一步邁入那被死開的裂縫之中。

星海飛渡,不歸山門下皆會。踏步星空的費無極春風得意,以他在不歸山的地位,星守是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的。

“師尊對我天高地厚,此去必當盡心盡力,以報師恩!臨走前師尊言說允許我獨享一星,難道那鼎娃若長成…”

猛然間就在此時,勁風呼嘯。費無極神色一緊,伸手拔出背後大劍,扭頭轉身望去,隻見一道精光破麵襲來!

“不…”費無極驚聲大呼,那好字還沒等脫口,就聽啪的一聲,臉上被呼上了一塊小小的獸皮,久違了的難以呼吸的感覺,讓他想起了還是凡人幼年時溺水的情景,慌亂中他伸手一抓將那獸皮扯了下來。

手裏攥著泛黃的殘破獸皮,其上密密麻麻灼刻的文字圖案他瞧都沒瞧,狐疑的環顧左右,驚聲怒問:“何方宵小,鼠輩竟敢偷襲與我,和不歸山作對,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哈哈哈…有些事…你猜不透…”

“又是你!”費無極聽到這聲朗笑,頓時麵露駭然之色,此時卻見手裏的獸皮已經化作一道勁風朝遙遙天際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