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黑龍之子(2 / 2)

在我十歲那年,我第一次殺人。

那天,有三個殺手行刺父親未果,逃脫後卻誤中了雷格納布下的結界陷阱。而父親與雷格納也示意我,應該進行第一次的實戰演練。當時的我,對生命這兩個字的看法已經迥異於常人了,因此並不會有太多的疑慮或是驚恐。和雷格納結合後,我便走進了那個結界。

三個人都穿了緊身的黑色夜行服,其中有一個還是女性。但我從他們骨子裏散發出的血腥味就可以判斷:麵對他們時,同情等於自殺。

果然,沒有對我的突然出現有任何疑問,他們已從三個不同的角度撲殺上來。他們的動作簡單有效,幹淨利落,算得上是優秀的此刻。但在我眼裏,他們的動作卻實在太慢了,仿佛烏龜在爬一樣。等了半天,他們卻還隻是把距離縮短了一半,而我的耐心早就被他們一點點地磨光了——

裂翼刀餓狼彈!

一次揮刀,三發刀氣。出手的速度和力量都很讓我滿意,但結果卻令我十分意外:雖然兩名男刺客都身首異處了,但那名女子卻隻被削去了雙腿,正倒在血泊中無助地望著我。

難道說我的刀氣火候還沒到麼?

端詳著手上的裂翼刀,我久久不再言語,因為剛剛的實戰也已證明,因為我是右撇子,所以最左邊那發刀氣始終是我的死角。而當我再次望向那女刺客時,竟發現她通透的雙眸中已含著晶瑩的淚水!

既然是刺客,為什麼還要流淚呢?這大概就是你們行刺失敗的原因吧:你們的心,還不夠鐵。

我再次揮刀,結束了自己的初戰。

父親似乎對我的表現十分滿意,隻有雷格納清楚我的弱點在哪裏:

“靜屏,你自己也很清楚,左邊是你的死角。雖然隨著你實力的不斷進步,餓狼彈的三發刀氣可以幾乎沒有絲毫的誤差,但一旦與高手對陣,你的左邊必將成為別人集中攻擊的破綻。

“解決問題有兩個方法,一就是你雙手各持一把裂翼刀,但防禦和靈活不足;還有就是利用左邊的翅膀做盾牌以及輔助攻擊。而我則建議你選第二種。”

早就把雷格納當成第二個父親的我,自然是聽從了他的建議。而且倘若兩片翅膀都化為裂翼刀的話,我就會失去飛行的能力了,這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而在初戰之後,波特父親便時場把一些刺客或者窮凶極惡的罪犯交給我來處理。雖然他們當中沒有真正的高手,但那種悍不畏死的作戰風格卻也讓我對武技有了另一層領悟。

而就在我醉心於提高附身形態同步率的時候,父親又交給了我第二項任務:挑撥山上山下人民的矛盾。

趨炎附勢,嫌貧愛富本來就是人類的天性。但在歧視外來人上頭,閛城人可謂是獨領風騷的。原因不僅僅歸結於貧富的差距。聖瓦爾倫教,作為奧丁國的國教,其在人民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而在曆次原罪戰爭中,教團也為安撫百姓和抵禦外敵竭盡全力,裏麵誕生的民族英雄不勝枚舉。是以,任何事物隻要和教會有關,便會獲得人民的景仰。而作為國教勝地的平城,其地位可想而知。

因此,平城市民與生俱來的優越感不是普通繁華都市市民們可以比擬的。本著“我離神與真理更近的”愚蠢想法,這幫人根本可說是無藥可救的自戀狂,而自戀往往伴隨著偏執。閛城人對外人的歧視和排斥更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就連外地來的達官顯貴,如果不是聲名特別顯赫的話,即使是平城最底層的市民,也懶得去搭理一下。更不用說那些貧窮的農民了。

可偏偏,平城周圍因各種曆史和文化的原因,一直都沒能形成繁華的大型集落,隻是零星地坐落著多個仰仗向閛城提供農副產品為生的村莊和小鎮。閛城的富裕程度在奧丁國隻能勉強算是中上等,但由於周邊區域沒有任何城市可與其匹敵,便使得平城人的優越感愈演愈烈。雖然很多有識之士也預感到如果放任這種歧視現象蔓延下去,遲早會對平城不利。但在父親的眼裏,混亂的因子恰恰如一顆丟入水中的石子,用來判斷水的深淺流速。簡單來講,如果把混亂的各因子都掌握於手中,那混亂便是在自己的控製之下的。一個可控的混亂,往往要比幾個絕世高手還要好用。

於是,我便輕易地混入了農民的子女之中,伺機而動。至於山上那個所謂的靜屏,隻有父親和少數幾個心腹才知道他的確切底細。不過,那都不再重要,作為製造矛盾的一個必要環節,他隻需要被嬌慣成一個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便足夠了。

畢竟最後等待他的,隻有死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