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那邊還好吧。”馮海林不動聲色地為倒海雲飛滿了一杯茶。
“嗯,都照常在做。”他依舊低著頭,似乎正盯著嫋嫋的茶煙。
“嗯,那就好。”他看著海雲飛替自己斟茶,不知為何全身卻都緊張了起來。難道是海雲飛身上透出的那股奇怪的氣息?這感覺……是來自海雲飛,還是來自海雲飛背後的某個人?
想到這一點,馮海林自己都一下子驚呆了。沒錯,單憑海雲飛,真能做到這樣近距離麵對自己卻守得滴水不漏嗎?印象中的他,浮躁魯莽,雖然多年來已經進步了不少,可在自己麵前,這小子從來都是個一身棱角的家夥啊,怎麼今天會突然
間……
如果真是有人在他後麵做手腳的話,那麼又是誰呢?依斯特的話上個星期就去南邊辦事了,而且對他,自己是絕對放心的,那麼還能有誰?幫眾們的臉孔一張張在他腦海間閃現,卻又都被迅速地排除了。
他的這些考慮實際隻用了幾秒鍾的時間,但兩個人卻好似保持了長久的沉默。門外蟲鳴陣陣,竹浪一濤又一濤地拍打著靜夜,堂內那古怪而尷尬的氣氛卻益發沉重。
“咳……”他清了清嗓子,打破僵局,“剛剛我們臥龍會裏有二十個兄弟去狙擊那兩個水鏡的人了。”
故意說得有所保留,馮海林隻是很平靜地看著眼前的海雲飛,就好像在閑聊一般。
“嗯,我也是剛剛聽說這件事的。”海雲飛穩穩端起茶杯,飲了一小口,漣漪輕輕從他唇邊漾開。
如果真是他幹的,照理會立刻澄清自己啊。他是在演戲麼?
“可是,我並沒有下這樣的命令啊。”
索性攤牌,看你這次有什麼應對。
“哦?”海雲飛眉角一揚,“有這事?!”
馮海林的眼睛漸漸眯成一條線,一把刀。
“嗯——”海雲飛沉吟著,“不可能是依斯特。”
馮海林的眼睛有突然睜大了一點。沒想到海雲飛的雙眼卻倏地迎了上來。
兩個人都笑了。
“雲飛,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了,一點要把那個人揪出來。”他一飲而盡。
“放心,馮叔。”他終於將杯子放下,露出自信的微笑。
……
馮海林深深吸了口氣,海雲飛的行動實在太怪了。是他真的成熟了,還是在演戲呢?雲飛可不是個天才演員,鏡頭背後的那個導演恐怕不簡單吧。而另一件令他不得不在意的事,便是昨夜發生在廢城區星痕試驗場所的事件。那裏離第一次狙擊的地點很近,是有目的的麼?那個突然出現的持刀男子身份不明,但最後那個水鏡的小子把他救走,十有八九也是水鏡的人。水鏡派來這麼強力的增援,難道真的準備大幹一場了?而在那倉庫中更讓他不安的,便是那四個星痕者。記得自己是從來沒有向那邊要山貓係列的,現在卻說那四個人是海雲飛要的?若不是自己秘密在每個試驗所架設了額外的攝像頭,恐怕這次的事件又要被海雲飛隨隨便便糊弄過去了。
那麼自己也應該要出手了吧。既然大導演不出來,那自己隻好設宴等他了。
主意已定,他起身便往前院的大門走去,遠遠望著又偷偷溜到草坪上放風箏的雪千尋,他假裝惱火地做了個捏她鼻子的動作。雪千尋隻是嬌蠻地衝他吐了吐舌頭,轉身不理他,隻注視著那彩色的風箏。
會心一笑,他側臉對手下吩咐道:“不要驚動大小姐。”
“是。”
一路驅車來到一座仍能看出昔日雍容的老屋,馮海林徑直走了進去,掃視著一圈高大的身影,朗聲道:
“山貓們,獵食季節到了。”
幼兒園,院長辦公室。
院長“啪”的一聲把筆插入套內。意味深長地笑道:“有筆很意外的買賣哦~”
聽著院長的解釋,劉光和不禁瞪圓了眼,身邊的刑天眼卻慢慢眯成了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