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有什麼好通知的?就是領了個證,然後我們決定孩子的滿月酒和婚禮一起辦。”沈蓓蕾嗤笑著,好像還是當年的那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頭。
“一起辦?額……”蘇小禾腦子當機了,“你們的思想好超前啊!要是一直沒有孩子,那還不辦酒了?”
“哪有那麼誇張,你這是存的什麼壞思想呢?什麼叫一直沒有孩子?有你這樣說話的麼?”沈蓓蕾有些無語了。
“我……嘿嘿……”蘇小禾有些尷尬了,“不過你幹嘛一直摸肚子還說什麼養胎啊?難不成……”
“沒有呢,正在積極備孕。”沈蓓蕾一臉幸福。
“額,你喘什麼大氣呢?一句話非得分這麼多句來說,而且總是摸著肚子,嚇死姐了。”蘇小禾嗔怪道,“什麼時候辦事告訴我們一聲哈!”
“以後會告訴你的。”沈蓓蕾繼續溫柔的笑,好像在表示自己現在就是生活在蜜罐裏一樣,“今天我就是想過來再看看你們,給你道個歉。”
“切,有什麼道不道歉的啊!我們還要道歉呢,你們領證我們都不知道。”蘇小禾繼續奚落,卻有些酸溜溜,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你們要去哪裏?我們去送送你,也好看看是誰不聲不響就把你給拐跑了。”
“不用了,現在裏麵那位剛剛醒過來,姝雅還要照顧奶奶,都沒辦法抽身,我們就那樣靜悄悄的走挺好。”沈蓓蕾婉拒。
蘇小禾想想,也對,即使說過這些,可是畢竟經曆了一些不開心的往事,說是去備孕養胎,說不定是為了躲避自己呢,今天說不定就是最後一次見蓓蕾了,也就沒有勉強,輕輕抱住了她,“蓓蕾,我們都在這兒,有事你還是可以回來找我們的。”
“嗯!”沈蓓蕾的聲音有些哽咽。
蘇小禾心裏也微微發酸……
陽光打在兩個人相抱的身影上,那樣和諧,卻又那樣傷感……
楚雲毅緩緩走到楚綸止的病床前,腦海裏回蕩著醫生的話,“楚少爺腎髒出現一些問題,如果保養得當,還是有希望的。”他說的隱晦,可是自己聽得明白,也就是自己能抱得孫子孫女的機會不是沒有,卻形如沒有,嗬,自己真不知道把醫生單獨叫出來是對還是不對,看著裏麵柳世維明顯鬆了一口氣的神情,楚雲毅心裏突突了。
病床上的兒子再次睡了過去,許是之前和小禾他們說話說多了吧,小禾去了旁邊我是補覺,他也就安穩的入睡了,捏捏拳頭,想著直接把他揪下床來好好質問問什麼要這樣,可是看著從來沒有這樣虛弱的兒子,還纏著繃帶的兒子,他止住了,從心底湧上來一股疲倦和無力,緩緩坐在椅子上,將臉埋進了手掌間。
記憶中兒子不是這樣瘋狂的人,他做每一步都會考慮到自己,就像即使不回老宅住,也會每天一通電話一樣,這種情況是在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是那個叫做小禾的女孩走進他的生命開始的吧?他會為了她,不遠千裏去山村,好幾天與自己失去聯係;他會為了她,和小筠撕破臉,鬧得人仰馬翻,最後不歡而散;他會為了她,不惜以身犯險,如今傷痕累累的躺在這裏……
自己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自己的兒子何曾如此脆弱和急躁?
“爸?”楚綸止醒過來,看見父親坐在一邊,渾身包裹著一層凝重的灰色,心裏有些抽緊。
聽見兒子的聲音,經過這樣的驚心動魄之後再聽見他的聲音,已是如此珍貴,心中的澀然卻是更加明顯,“你醒了?”幹著嗓子回應。
“爸……”想起昏迷中被質問後的驚慌失措,楚綸止有些吞吞吐吐,他不知道應該怎麼樣麵對父親,在做這個決定之前,自己是反問過自己,這樣做,值得麼?可是就是有那麼一種勇氣和決絕讓自己背水一戰,如此曆經生死過來,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衝動是那樣傷人……
楚雲毅一直看著楚綸止,沒有說話,他發現了兒子臉上的愧疚和自責,也知道了他現在內心肯定有千言萬語說不出口,“阿止,你知道麼?我沒有想到有一天,也會有這麼一個女兒讓你為她奮不顧身,你以前不是問過我,即使小筠那樣冷淡,即使我知道她嫁給我隻是為了楚氏,我為什麼還要忍氣吞聲?你是不是應該知道答案了?”
“爸……”楚綸止不防楚雲毅會說起這個。
“你隻要把答案告訴我就行。”楚雲毅帶著清冷的微笑,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小禾是愛我的,我也愛她,而……”楚綸止沒有說下去,說到這裏他覺得已經夠傷人的了,再說下去就是扯開父親的傷疤了。
“嗬嗬。”楚雲毅反而笑了,褪去了一層清冷,倒是有些自嘲的意味,“你小子到現在還顧及著爸爸的麵子呢,真是好樣的!”想起自己和潘筠的婚姻,那倒是一段值得回憶的往事,即使自己在其中受過傷害,可是依舊是可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