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憑什麼覺得我會接手呢?”楚綸止一點也沒有收到波動,隻是斜看了一眼潘筠,好笑的掀掀嘴角,繼續等待這個女人堅持的瓦解,“現在的楚氏我說他是空殼子都是讚揚他,他搖搖欲墜了不是麼?你是不是也好幾晚都沒有睡著了?沒有一根救命稻草,楚氏,那個你半輩子的心血,你的命根子,嗬嗬,‘砰’,就會崩塌,然後你呢?頂著楚潘氏的頭銜去見楚家的列祖列宗,磕頭謝罪去吧。”
“啪!”潘筠一個巴掌甩給楚綸止,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
楚綸止整個腦袋被拍的轉了過去,卻是舔了舔嘴角,張揚的笑了,“這還是你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我,是吧?哦,不對,還要把我生下來呢,嘖嘖,真是值得留戀啊!”絲毫不理會現在潘筠已經發青的麵色,兀自嘖嘖稱讚。
“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潘筠惱羞成怒。
“嗬,那麼,你怎麼就不知道,你早就已經打破了我的限度呢?”楚綸止湊近潘筠,幾乎已經能聽見她沉重的呼吸,狠狠瞪著她的眼神,“怎麼?還想教育我?當你在我和楚氏之間選擇了後者的時候,你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你不可能是楚氏的領袖,就算陪進命,也就是個打工的!”說到最後,楚綸止也已經滿眼猩紅,脖子間的青筋根根分明。
“你!”潘筠再次揚起手掌,可是這一次卻沒有揮下去,因為她看見楚綸止眼眶中的淚,第一次看見,那是自己兒子,眼中的淚!潘筠猛地後退幾步,直到退倚在了書桌邊,“你究竟想要做什麼?”聲音也已經支離破碎,帶上了哽咽,這個兒子很可怕,自己對他的畏懼不僅僅來自楚氏繼承者的威脅,還有一份天然的母子情分。
“你不覺得你早就應該問這句話麼?我想幹什麼?你現在問我我想幹什麼?你覺得你是站在什麼立場問的呢?還是隻是想要知道我想要的東西和你想要爭取的東西矛不矛盾,衝不衝突?”楚綸止抹著臉上不自覺就留下來的淚,聲音惡狠。
“如果你要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潘筠別過臉,順勢抹去臉上的淚水。
“嗬,又是這樣的表情,又是這樣的語氣,真不知道你所有的驕傲和資本是從哪裏來的!”楚綸止更加憤怒,無數次,在父親對她要求帶自己去家長會,帶自己出去玩卻推說工作重要而遭到父親的質疑的時候,她都是這樣一臉“我不想和你繼續糾纏下去,離我遠點”的樣子,“是誰欠了你麼?我?還是父親?還是整個楚家?”楚綸止像是猛獸一樣嘶吼了出來。
潘筠的身子晃動了一下,可是依舊沒有說話,隻是被擋過去的右眼有一滴淚水滾落。
“你的一切不過是依仗父親對你的愛,但是你回報給父親的呢?別說楚氏,那個風雨飄搖的楚氏已經成為不了你的榮耀了,那還有什麼呢?是我麼?一個優秀的棋子,一個既能換來楚氏平安又能分散父親精力的物件?”越想楚綸止心裏就越不是滋味,憑什麼她能夠揮霍著父親的愛,憑什麼她能夠去掌控自己的人生,今天就要讓她看看,究竟是誰才能掌控誰!
“我告訴你,不要不說話,不說話我隻當做你的默認,需要得到你的回答你的肯定的歲月已經過去了,現在你對我就是和我父親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管家!幫忙用自己不太靈光的智商管理著楚氏,不要以為自己付出了半輩子心血很光榮,光榮的結果就是現在楚氏岌岌可危,你要是再這樣那樣拿著拯救楚氏為幌子做些自以為是的舉動,我很不客氣的告訴你,你的後半生就要在老宅曬曬太陽的日子中度過了!”楚綸止惡聲惡氣,他完全不在乎是否會傷潘筠的心,他將自己對於母愛的渴望用一個密不透風的黑匣子裝好,埋在了心底最陰暗的地方,所以現在對著她,是沒有多少柔情可言的!
“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想報複我之前利用你父親讓你相親的事情,好了,現在目的達到了,我可以出去了麼?”潘筠的聲音不穩,可是依然堅定的站著,那是她最後的堅持。
“哼,我剛邁出了第一步,你就想後退了麼?要想當楚氏的掌舵者,就這麼大點魄力?嗬!”楚綸止嗤笑著,看著那個女人,自己所謂的母親的背影,努力讓自己有種報複的快感,可是解氣雖然解氣,但一點沒有渾身舒張。
“欲戴王冠,必先承受其重,我是沒有這個魄力,那麼,你呢?”潘筠悠悠的話傳了過來。
楚綸止一僵,再次捏緊拳頭。
“你很在意蘇家的閨女兒吧,所以你才會這樣跟我直接撕破臉,一再強勢的把我逼到牆角,讓我不得不正視自己在家裏的地位,好讓你未來的老婆在這個家裏能夠舒坦一些,不必忌諱我這個隻是一個擺設的婆婆?”潘筠轉過了身,直視楚綸止,“就因為一個女孩兒,你能夠這樣,那麼,你作為掌舵者的魄力具備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