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揚帆看著那個背影，凝眉深思……
出了公司，蘇小禾就急忙取了十萬塊錢往包裏一塞就跑去機場，買了最近的一班的飛機飛往了張姝雅的老家，在顛顛簸簸的汽車中，蘇小禾忍著暈車和汽車裏的臭味雙重刺激，爬過了兩座山，最後搭著老大爺的驢車，終於癱軟著身子到了目的地，一個偏遠的小山村，交通閉塞，連個信號都沒有！幸好之前在機場給沈蓓蕾留了個簡訊，大概說明了一下情況，也讓她不斷聯係姝雅，不然那丫頭還以為自己憑空消失了呢！
“請問，張姝雅家在哪裏啊？”蘇小禾兩天沒有好好休息，蒼白著臉，叩響一家柴門問道。
“張姝雅？誰啊？不認識哦！”一個滿臉褶皺的大媽打量了蘇小禾半天，操著一口鄉土氣息濃重的話語回答道。
蘇小禾皺著眉，分辨了好久大媽的回答，最後明白了，“不可能啊，她家就在這裏的，你們叫她小雅子的！”
“哦，小雅子！”大媽好像發現了新大陸，扯著嗓子喊起來，“張伯啊！小雅子來了，快點來啊！”聲音雄渾，飄遠了，整個村子估計都能聽見。“你快跟我走，小雅子奶奶快不行了，快走快走。”大媽手上蹭了蹭前麵圍著的黑不拉幾的圍裙，扯著蘇小禾往村裏走，嘴裏還不停地念叨，“小雅子奶奶病了得有三四個月了，可是赤腳醫生都沒有辦法，就隻能拖著了，一拖就剩一口氣了，然後還是張伯大老遠跑到隔壁村去打的電話。”
“怎麼沒有去縣城呢？”蘇小禾鎖著眉，緊趕慢趕跟上大媽矯健的步伐。
“她奶奶不舍得啊！總以為是老毛病，不用嬌慣著就能好，哪想到這麼嚴重啊！”大媽的話像是衝鋒槍似的“突突突”說個不停，可憐了蘇小禾隻能猜個大半，“再說了，要到縣城裏去，那還要翻山越嶺的，誰家有這個能耐啊，就這麼挨著唄，過一天算一天。”說話的時間，大媽就把蘇小禾領到了張姝雅家。
蘇小禾沒時間去打量這個和別家如出一轍的茅草屋，也沒時間去驚奇這樣的危房為什麼還沒有倒，一頭就紮進了屋裏。屋裏視線還湊合，大概能看見炕上有一個蓋著棉被的老奶奶，蘇小禾疾走幾步，趕了上去，“奶奶。”就叫出了聲。
張家奶奶抖索著眼皮，老半天才緩緩睜開，“小雅子？”虛弱的聲音好像下一秒就會飄散開去。
蘇小禾握住了奶奶的手，那雙手布滿傷疤老繭，冰涼冰涼的，可是卻好像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回握住了蘇小禾的手，蘇小禾的眼淚差點就決堤而出，“奶奶，我是小禾，是小雅子的朋友，她在回來的路上。”
“小雅子回來了就好，奶奶就盼著再見你一麵呢。”奶奶沒有認清這個女孩並不是自己的孫女，還在念念叨叨，“你那邊不忙吧，會不會耽誤工作啊。”
蘇小禾忍不住了，捂住嘴，淚瞬間就流了下來，“不忙的不忙的，我回來好好陪陪奶奶。”聲音哽咽。
張家奶奶菊花般的臉皺成了一團，可是蘇小禾知道那是她在笑，在對自己，更準確的說，是對姝雅微笑。
“奶奶，沒事的，我會一直陪著你，你什麼都不用擔心，養好身子，我帶你去看看外麵的世界。”蘇小禾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自己的感覺，像是被潑了一胸膛的醋，心裏酸得厲害。
“好！好！好！”三聲好像是用盡了張家奶奶全部的氣力，她微笑著閉上了眼，要不是手上還緊緊攥著蘇小禾，蘇小禾都以為奶奶就這樣笑著去了。
蘇小禾緊緊捂著嘴，眼淚無聲地淌下來，浸濕了手和前襟。
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村民們也都靜靜的看著，張伯歎了一口氣，“這個小姑娘啊，小雅子呢？”
蘇小禾趕緊擦擦眼淚，把奶奶的手慢慢放回也不是太有暖氣的被窩裏，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90度鞠躬，“各位鄰居伯伯嬸嬸，謝謝大家這段時間對奶奶的照顧，小禾先代姝雅謝過大家了！”然後才直起身，“姝雅正往回趕呢，我先過來的。”蘇小禾朝著大家慢慢微笑，大家風範顯現出來，不讓別人覺得有什麼不妥。
“哦，是這樣啊。”張伯點點頭，“那……”他示意了一下在床上躺著的張家奶奶。
“我能問一下那位大嬸說的赤腳醫生在哪裏麼？我想先了解一下奶奶的病情。”蘇小禾現在顯得很鎮定，她堅信奶奶可以撐下去的，隻不過村裏的醫術太不科學，所以也有誤診的可能。
“哦，我就是呢。”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人站到了前麵，“這些天我一直來觀察著張家奶奶的情況，其實……也是因為我手上沒什麼先進的儀器，所以……”那位中年人估計也有些尷尬，沒有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