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漆黑的夜色遮住明亮如水的月亮。
夜色如水
風起雲湧
墨色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猶如巨大的一片不透風的黑布從天而降,壓得人喘不過氣。狂風閃電呼嘯更似深夜地獄門出來的鬼魅,妖豔而又恐怖,讓人心中不由而升起恐懼和慌張。
小男孩被雷電驚醒輾轉反側睡不著,窗外閃閃的雷電和搖曳的樹枝如同惡鬼在屋外流連忘返,他縮了縮脖子,往父親身邊靠了靠。
不正常的溫熱讓小男孩發覺身後父親的不對勁。父親睡覺一直很淺,有些動靜就會警惕醒來,而且平日若是雷雨天,父親也會安撫他安穩睡著!今日怎了?
小男孩伸出小手輕輕拂過父親的俊朗的額頭,炙熱的滾燙灼熱著小手,他反射性的急急縮手,擔憂的看著父親。如今他早已被燒的意識不清。
“爹?”小男孩稚嫩的孩童嗓音帶著焦急,稚嫩的小手推了旁病弱滾燙的父親,突然不知如何是好。
亞特斯特荒蕪遼闊的邊陲隻有小男孩和他的父親居住在此,附近沒有其他人更沒有大夫了,要一個人幫他就父親是不可能的。照現在這樣的情況,要是治不好……那該如何是好?
小男孩突然想了以前和爹上山采藥的時候和自己說過,山上有一種血骨草它的葉子可以治世間百毒,要是采到那血骨草,是不是父親就有救了?如今他隻大概曉得那個草藥的模糊樣子,摸著父親越來越滾燙的額頭,男孩皺著眉冒著三更深夜的大雨傾盆撐著雨傘往山上走去。
外麵狂風呼嘯,雷霆乍現,雷電和狂風無情的咆哮著,猶如黑暗中出現的鬼魅無情肆虐,根本沒有停止的跡象。深夜的雨路極為不好走,濕滑的泥土讓原本磕磕碰碰的荒夜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身上早已潮濕肮髒泥土斑斑。但是比起父親為他做的那些事情,這點傷痛又算得了什麼?
鬼魂般的呼嘯聲翩然而過,小男孩無助的看著四周黑暗空洞,渾身戰栗。那呼聲又起,索命的女鬼般無形的飄蕩在四周,似乎想在你停下腳步的那一刻含血嬉笑的站在你麵前。
荊棘草刮傷了男孩的皮膚,滲出一絲絲新腥紅的血液他卻不自知,風吹雨大,但是麵孔堅定無比,眼神有著以往沒有的氣勢。無止境的狂風帶著樹枝的搖搖曳曳,猶如黑暗中無數的惡鬼想開嗜血的血盆大口吞沒一切,冷漠的眼眸看著這世間百態,忽略不見這個小孩身上的傷痕累累。
他努力的爬著,忽略眼前的黑暗,忽略過去的傷痕累累,忽略了心頭的血淚。
而那血骨草長在這山頂之上,反複百年又經曆了風吹雨打,根深蒂固遍布山體。它的葉子極細極長,花朵遍布奇毒奇香,但是它的葉子卻是可以解世間百毒,所以隻要找到血骨草就可以治好父親!小男孩想著,除去身體的戰栗,眼神又露出比剛才更堅定的眼神,一股動力從胸腔噴出,伸出血淋淋的手,雨水衝刷著手背和手心的劃傷,宛如一場淋漓盡致的告別,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
他要救父親,就算再大的苦難都要扛下去,隻要救父親,其他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