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夜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嘴唇因為手臂斷裂劇烈的疼痛,一直在顫抖:“誅……神輪回!”
“你殺我可以!你為什麼要連他們無辜的人也要殺!”陽歡撕心裂肺的喊著,一雙眼裏仿佛是洶湧進了紅色的血液,顯得嗜殺慎人。
荒夜因為劇烈的疼痛失去了知覺,隻是死死的盯著陽歡那雙血紅的眸子。隱約中,他聽見原原的聲音。
“住手!”從遠處忽然射過來一把纏繞著閃電的巨劍,陽歡伸出手輕輕一揮,纏繞著閃電的巨劍便在他麵前粉碎落地。再一回頭,荒夜已經被一個粉紅的身影帶走。
陽歡顧不得追趕,血紅著眼眶匆匆忙忙的跑到婦人那裏,雙眼漸漸恢複正常的血色,他輕輕的把她扶起來。但是婦人的胸膛卻早已經沒有了溫熱的呼吸。此時此刻,這世上再也不會比陽歡內心更疼痛的感覺,悲傷猶如海嘯,滔天巨浪,針刺鋒芒。再也沒有人能夠在自己最悲痛脆弱的時候安慰自己,再也沒有人能在柴門裏等自己回去,再也沒有人在寒冬臘月為自己掩被,再也沒有人了。淚水從眼裏流出,一滴滴落在轉世花上,血水和淚水交融,轉世花瓣裏滲透著一股血染的風采。
“你多穿點衣服!”
“今天外麵下雨了。”
“餓了嗎?娘給你煮麵吃。”
一聲聲過往的聲音回蕩在陽歡心頭,他低著頭抽泣著。“我隻不過想過簡單的生活,我隻不過想有著最平凡的親情,我隻不過就想這樣活著,為什麼,為什麼都逼我。”
“陽歡。”
陽歡轉過頭,看到了那個救了自己一次次的人,鬥篷裏的身影匆匆趕到,語氣急促又不安。
“對不起,我來晚了。我在百裏之外就感應到你衝破了我在你身體裏設下的封印,你受傷了嗎?”
陽歡輕輕的把臂彎裏的夫人放下來,一身冷漠的站起來,他擦著從眼角裏流出的眼淚:“沒有。”
“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陽歡一臉絕望的看著麵前這個人,內心卻已經沒了任何的情感,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真正的關心自己了,孤獨的情緒像是心頭的一座大山轟然倒塌,碎裂成無數的石塊從山頂上滾下來,“嘩啦嘩啦”盡是碎裂的聲響。
“你還去西荒嗎?”鬥篷裏的人一字一句,慢慢的說著。
陽歡扶著婦人的身體,麵無表情的看著北遷,語氣裏是莫大的悲哀:“把你的篷帽摘下,不然我哪也不去。”
鬥篷裏的人猶豫了一會,雙手還是緩緩地把篷帽掀開,日光下,他五官深邃,劍眉陡峭,雙目如炬,模樣宛如天神。
“我叫北遷。默默地在你身後守護了你十八年的人”
陽歡看著遍地鮮血和飄搖的轉世花,語意落寞的說著:“可不可以等我把他們安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