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林玨咳嗽幾聲,趕緊補充道,“其實也遇到了點波折。”
林逐水哪裏會聽不出林玨語氣裏的變化,他倒也沒有細問,淡淡道:“沒受傷就好,以後這種事,先問過我再把他們帶出去,免得出什麼意外。”
林玨點頭稱好,又問林逐水去哪兒了。
林逐水說了一眾人都沒想到的話,他說:“我去找了徐驚火。”
“什麼?徐驚火?”林玨一下子坐直了,“你找到了麼?”
林逐水點點頭。
林玨道:“那問出點什麼了沒?”
林逐水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的敲了敲,給了一個答案:“他不肯說。”
林玨托著下巴:“他可是徐氏的人,做出那些事情的動機我覺得很有問題,身後肯定有別人,隻是搞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肯把這件事說出來,徐氏都沒了,他還想做什麼?”
林逐水搖搖頭,並不接話。
“算了,先不提他。”林玨舉起酒杯,“現在我們是在度假,不想那麼多,盡情享受假期吧。”
徒弟紛紛響應,周嘉魚也喝了一杯。
不過昨天他已經喝得有點多,此時並不敢牛飲,隻是輕抿一口。
烤肉盛宴受到了大家的熱烈歡迎,酒足飯飽之後,天色已經暗下。這裏的夜晚並不寂靜,晚風吹拂著海水,卷起層層白沫撲打在沙灘上麵,帶著鹹濕味道的海風讓人的心情跟著舒緩下來。
林逐水晚上也喝了一些酒,此時身上帶著股淡淡的酒氣,他坐在周嘉魚的身邊,輕聲問他想不想去海邊走走。
周嘉魚說好啊好啊,於是便被林逐水牽住了手,兩人一前一後,朝著沙灘的方向去了,留下幾個單身狗露出豔羨之色。
“搞得我也想談戀愛了。”林玨往嘴裏灌了一大口酒,嘴裏嘟囔著。
“我也想。”沈一窮有點醉了,表情悲傷,“我才不要七十三談戀愛,那時候都老得起皺子了……”
“算了,不提了,喝!”林玨再次舉杯。
周嘉魚被林逐水牽著,沿著海岸線慢慢的走著。他沒穿鞋,腳踩在柔軟的沙灘上,細細的沙子擠入了他的指縫中間,有些癢酥酥的感覺。
兩人交談並不多,但氣氛卻很好,周嘉魚用餘光看著林逐水的側顏,總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一顆放進了水裏的泡騰片,一個勁的往外冒著泡泡。
“你在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嘉魚的眼神太過熾熱,林逐水竟是感覺到了。
“嗯。”周嘉魚有點不太好意思,但還是承認了,他低聲道,“先生很好看。”沉默片刻後又補充了一句,“怎麼看都看不夠。”
林逐水的腳步忽的停了,他微微偏過頭,用臉對著周嘉魚,然後以一種嚴肅的語氣認真道:“又想吻你了怎麼辦。”
周嘉魚沒想到林逐水會如此自然的說出這句話,愣了片刻後,紅著耳尖嗯了一聲。
於是那天夜裏,回到自己房間的周嘉魚嘴唇已經有些腫了,躺在床上一個勁的到處打滾。
小紙在旁邊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他,問爸爸你怎麼啦,身體不舒服嗎。
“兒子,我的傻兒子。”周嘉魚抱著小紙用額頭蹭著它,“我太高興啦——”
小紙歪歪頭,還是一副不明白的樣子。
周嘉魚於是也不解釋了,哼著歌兒摸了摸它的腦袋:“沒事,你還小呢,等大一點就知道了。”
不過他又愁了起來,現在佘山就隻剩下小紙一個紙人了,等小紙到了娶老婆的年紀怎麼辦呢?也不知道是喝得太多了還是怎麼著,周嘉魚少有的多愁傷感起來,他想起了自己重生之前的那些朋友,突然就有些想念他們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或許應該找時間回去看看,周嘉魚這麼想著,眼睛一閉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度假的時光總是美好且短站的,眾人在s市玩了大約十幾天,然後才戀戀不舍的回家——因為快要過年了。
“得回去采買年貨呢。”林玨說,“今年我要做年糕……罐兒,你知道年糕怎麼做麼?”
周嘉魚說:“知道倒是知道,但是沒親手做過啊,為什麼突然要自己做?”
林玨道:“心血來潮?”
周嘉魚隻是覺得林玨有些奇怪,倒也沒有細究。
一月份,年味一下子就濃了起來,紅色的窗花貼在了玻璃上,還有火紅的燈籠也掛上了屋簷。
林珀提前過來拜年的時候正好看見周嘉魚縮在林逐水的懷裏打瞌睡,林逐水用毯子把周嘉魚包起來,然後抱在懷中,自己則塞著耳機似乎在聽什麼東西。
林珀被這畫麵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叫了一聲叔。
林逐水卻好像已經猜到他在想什麼,直接低頭親了親周嘉魚涼涼的耳朵:“起來了,睡太久晚上睡不著。”
周嘉魚含糊的應了聲,不肯動彈。
林逐水麵上似有些無奈,但也沒有再叫周嘉魚,反倒是對著林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於是林珀隻好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等著周嘉魚自然醒,好在周嘉魚在感覺周圍有其他人之後很快就醒了,睜開眼看到林珀後還有點不好意思,掙紮著想要從林逐水的懷裏起來,卻被他按住輕輕的拍了拍後背:“先把衣服穿好,別冷著。”
周嘉魚嗯了聲,縮在被子裏開始穿好外套。
林珀看著情形看的表情僵硬,最後幹巴巴的問了句:“叔……”
林逐水直接說了句:“以後他也是你叔叔。”
林珀:“……”
林逐水道:“有什麼問題?”
林珀隻能用一種神魂恍惚的語氣開口喊了聲:“周叔。”
周嘉魚心裏憋著笑,臉上故意滿目慈愛,說乖啊,叔叔給你做好吃的,最後說著自己沒忍住笑了出來。
林珀笑得簡直比哭還難看,估計他得花很長時間才能想明白,為什麼林逐水會突然就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