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頂(2 / 3)

“好。”周嘉魚點點頭。

沈一窮還在苦惱,便看見周嘉魚深色凝重的進了廁所,片刻後廁所裏傳來了鏡子碎裂的聲音。

沈一窮道:“罐兒,你幹嘛呢?”

周嘉魚道:“給我一點你的血。”

沈一窮表情茫然,被周嘉魚拉著手指在鏡子的碎片上劃開了一個口子,隨後周嘉魚便用自己的手沾著沈一窮的血液,在鏡麵上畫出了一個小且精致的符陣。畫符之類的事情,果然是挺耗費心力的,周嘉魚畫完之後胸膛不住起伏,臉色也白了下來。

沈一窮依舊一頭霧水,正欲發問,卻見鏡子之中,竟是泛起了淡色的光芒,然後畫麵一閃。鏡中出現了兩個女孩子蹲在廁所裏瑟瑟發抖的圖像。其中一個女孩還是之前幫他們給了小米一椅子的二號姑娘。

“哇,罐兒你好厲害。”沈一窮瞪圓了眼睛感歎,“從哪裏學來的這符陣?”

周嘉魚撒了個小謊:“先生給的,我們先看看她到底在哪兒。”

鏡子裏的畫麵並不十分完整,但周嘉魚卻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就是從廁所的窗戶望出去,外麵似乎有植物的枝葉。酒店外麵靠近馬路的方向,的確是種著高大的銀杏樹,能看到銀杏樹,就說明這兩個姑娘躲的地方肯定不是在高層,而且位於靠近馬路的那邊。

“我們分開找吧。”周嘉魚和沈一窮商量,“根據這個高度估計是三到五層的樣子,你搜這一層,我去樓上,如果沒找到,我們再一起往上麵搜。”

沈一窮同意了。

周嘉魚一個人便往樓上去了。說實話,這要是以前,周嘉魚一個人可能還真的會有點怕,但是他現在也算是見多識廣,內心基本沒啥波動,甚至還能抽個空和祭八講講黃色笑話。

四樓的情況和十八樓有點像,大部分的門都半掩著,周嘉魚很快就找到了靠近馬路的那邊住房,開始一間間的搜尋,嘴裏輕聲的呼喚著:“有人嗎?”

在搜到某一間的時候,周嘉魚注意到那間房間的廁所門被鎖著,他伸手敲了敲,道:“有人在裏麵麼?我是之前那個……”他本來想說自己的名字的,但是又擔心這姑娘不認識他,停頓了一下無奈道,“我是之前那個弱智。”

“……真的?”廁所裏傳來的聲音,讓周嘉魚鬆了口氣。

是那個二號姑娘的聲音,她說:“你真的是那個弱智?”

周嘉魚還能說什麼呢,隻能說對啊,我就是那個弱智。

隔了一會兒,門嘎吱一聲開了,周嘉魚看到一張怯生生的臉從門縫裏露了出來,她看到門外站的是周嘉魚,明顯也鬆了口氣:“嚇死我了。”

“快過來,和我去個安全的地方。”現在時間緊急,周嘉魚也打算先把她送到徐鑒所在的位置,再去找剩下的兩個。

“好。”二號姑娘和另外一個女孩都乖乖的點著頭。

三人下了樓,直奔徐鑒所在的位置,徐鑒見到周嘉魚回來的這麼快,麵露讚揚之色,道:“不愧是林逐水的徒弟,果然靠譜。”

周嘉魚被誇的挺不好意思,但內心深處又有些小高興,覺得自己沒丟先生的臉。他找到兩個姑娘後,便打算去四樓看看沈一窮,然而當他到了四樓後,卻在樓梯口處見到了濺射開的血跡。

這血跡讓周嘉魚心中一緊,生出了些不妙的想法,他站在走廊上,大聲的叫著沈一窮的名字,也顧不得這樣會引來小米了。

整層樓都回蕩著周嘉魚的聲音,然而沈一窮卻是始終沒有給他回應。

周嘉魚仔細觀察血跡之後,發現血跡是往上蔓延的,看起來像是有人受傷之後朝著上麵移動。

“沈一窮!!”周嘉魚有些焦急,沿著血跡一直往上,讓他非常擔心的是,這些血跡不但沒有變少,反而更多了,好似傷到了要害部位,血液無法止住一樣。

“一窮!”一口氣爬到了十二樓,周嘉魚累的直喘氣,但他明顯感覺到這一層樓的血跡是新鮮的,因為還濕潤的浮在地麵上,而樓下的則有一些幹涸的痕跡。

十二,十三,十四……一層又一層,在周嘉魚已經快要挪不動腳步的時候,血跡終於不見了。而此時他卻忽的想起了什麼,如果這些血真的是沈一窮流的,那麼他肯定死受了重傷,可受了重傷的他真的有力氣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爬二十層到達接近樓頂的位置?

周嘉魚心裏生出些焦躁,手裏握住了兜裏的符紙和徐鑒給他的珠子。

此時的他在二十一樓,這酒店一共就二十三層,再往上就是天台了。

就在周嘉魚有些猶豫繼續往上爬還是老老實實下去的時候,他卻聽到樓下傳來了尖銳的吱嘎聲,這聲音隻有一個人會發——就是拖著刀的小米。

周嘉魚吸了口氣,咬著牙繼續往上爬。

幾分鍾後,周嘉魚到達了二十三樓,他看到樓頂上的門開著,隱約可以從縫隙裏看見頂層之上種植著的漂亮綠色植被。

這酒店的樓頂是個玻璃花園,此時又臨近春日,綠草之中綻開著嬌豔的花朵,倒是個樓裏陰沉的氣氛格格不入。

周嘉魚感覺不是很舒服:“祭八,我怎麼覺得自己被騙了呢。”

祭八道:“什麼?”

周嘉魚說:“這血跡肯定不是沈一窮的,我覺得是有人故意要把握引到這兒來。”

祭八說:“有道理,可是他引你來樓頂做什麼?”

周嘉魚也想不出答案,他正在想著要不要幹脆回去,便聽到樓頂裏,隱隱約約的傳來了兩人對話的聲音。

周嘉魚聽到這聲音便愣住了,因為其中一個聲音,是屬於林逐水的。

林逐水說了一句:“我為什麼要信你?”

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周嘉魚則很陌生,至少在他的記憶中,他從未聽見過。

“林逐水,你早就算到了,又何必自欺欺人。”這聲音倒是挺好聽,隻可惜語氣裏卻帶著嘲諷的味道。

“醫者不自醫,命者不自卦。”林逐水的語氣很冷。

“真的?”男人聞言笑了起來,“你當真沒算過?”

林逐水不語,他的沉默,似乎在表明另外一種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