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前麵的人走了月末十幾分鍾,周嘉魚的看到了一棟十分漂亮的三層木製小樓。
這小樓造型古樸,周邊用柵欄圍著,還未踏入其中,周嘉魚便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檀香。香味不濃,倒是讓人精神一震,周嘉魚跟著那人進了屋,走到飯廳後,見到兩個年輕人正在桌邊吃著早飯。
“你以後就和我們住在一起。”給周嘉魚帶路的那個人,雖然是在介紹,但態度卻相當的不好,他看向周嘉魚的眼神裏充滿了厭惡,顯然若不是被人吩咐過了,根本連話也不想和周嘉魚多說。
“好,謝謝。”周嘉魚客氣的道謝。
桌子邊上擺放著一副碗筷,隔著主桌有些遠,周嘉魚看了看,確定了那的確是給自己留的。他默默的坐過去,啃了個饅頭,喝了碗粥。
“三樓最右邊的那間屋子是你的房間。”吃完飯,領周嘉魚來的那人甩了一把鑰匙在他的麵前,“沒事別到處亂跑。”
“謝謝。”周嘉魚道。
吃完飯,幾人都散去。周嘉魚是最後一個下桌的,他看著桌上的碗筷猶豫片刻,還是收拾完之後帶到廚房去清洗幹淨。
此時小木樓裏安安靜靜,若不是周嘉魚看到他們幾人上了樓,恐怕真會覺得這屋子隻有他一個人。
周嘉魚洗了碗,拿著之前那人給他的鑰匙去了三樓的盡頭。
分配給他的屋子依舊十分簡陋,但比之前那小木屋好了許多,至少有了扇窗戶,窗戶旁邊還種著一盆翠綠的吊蘭。床是單人睡的,旁邊放著桌子椅子,對麵還有一個衣櫃,周嘉魚打開衣櫃看了看,發現衣櫃裏居然還有幾件換洗衣服,看來應該是給他準備的。
這囚犯的待遇還不錯啊……周嘉魚這麼欣慰的想著。
這樣的想法,一直持續到了吃午飯的時候。
周嘉魚看著時間差不多,下樓本來想幫幫忙,結果到了一樓卻看見之前聚在一起的三人死氣沉沉的坐在沙發上,全都是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領周嘉魚來的那人先沉不住氣,道:“今天誰做飯。”
另一人道:“我昨天才是我做的。”
第三人直接不說話,最後被盯得受不了了,放下手機語氣幽怨的來了句:“我倒是願意做,你們願意吃?”
三人都沉默下來,不吭聲了。
周嘉魚這個新來的戴罪之人也不敢說話,隻能安靜的坐在沙發邊上假裝自己是塊木雕。
最後,還是領周嘉魚來的那人站起來,一臉苦大仇深的走向廚房。另一人喊了句:“沈一窮,你別煮麵條了啊,我他媽看見麵條都想反胃——”
沈一窮怒道:“沈二白,你別和我廢話,你行你上!”
周嘉魚聽著他們的名字想笑,但又覺得這會兒笑了好像不太合適。後來他才知道,林逐水身邊有四個人,分別是一窮二白,朝三暮四,名字取的都相當的負能量。
周嘉魚在安靜如雞的坐著,本來以為他們不會看到自己,哪知道沈一窮一扭頭看向周嘉魚:“喂,你笑什麼笑啊?”
周嘉魚覺得自己有點委屈:“我沒笑啊。”
沈一窮道:“你明明就笑了!眼角還彎著呢!”
周嘉魚絕望道:“我天生就長這樣。”這身體天生就一副帶笑的桃花眼,這能怪他麼。
沈一窮道:“不管,你就是笑了,你笑了你去做飯——”
周嘉魚:“……”
沈二白在旁邊聽了,不讚同道:“你讓他去做?不怕他給我們下毒啊?就算不下毒,吐兩口口水怎麼辦?”
周嘉魚在旁邊讚同的點頭,順便感謝沈二白為他打開了新思路。
沈一窮說:“沒事兒,我在旁邊守著他,你會做飯麼?”
周嘉魚歎氣,認命的站起來,說:“會一點。”他工作之後都是一個人住,又挺喜歡吃,所以做飯這事兒倒是很拿手。隻是他很擔心做出的飯菜不合這三人的口味又被刁難,畢竟現在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可實在算不上友好。
“那你去,我在旁邊看著你做。”沈一窮語氣陰森,“你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處境吧,要是讓我發現你想幹點什麼……”
周嘉魚:“……好。”
於是周嘉魚被沈一窮押著去了廚房,他先看了下冰箱裏有什麼食材,然後詢問沈一窮想吃點什麼。
沈一窮說:“隨便,隻要不是麵條就行,有點肉更好。”
周嘉魚於是拿了兩塊新鮮的肉出來,又把米飯給蒸上了。這裏食材不算太豐富,但做幾個家常小菜倒是沒什麼問題。他把肉切成絲,裹上澱粉,和青椒一起爆炒。還摘了一大盆青菜,簡單的清炒了一下,最後又煮了碗番茄雞蛋湯。
周嘉魚做飯的時候,沈一窮就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他那眼神簡直就像是希望小學裏看到新書的學生,其渴望簡直讓周嘉魚有種他幾天沒吃飯的錯覺。
周嘉魚剛把青椒肉絲出鍋,不好意思的問了句:“你要先嚐嚐麼?”
沈一窮道:“嚐嚐嚐!”
他說完就夾了一大筷子,塞進嘴裏後,被燙的眼淚都出來還不住的點頭,他道:“你居然真的會做飯啊?”
周嘉魚嗯了聲:“平時下班沒事兒就在家做做飯。”
沈一窮聞言狐疑道:“你們騙子還有下班時間?”
周嘉魚:“……勞逸結合嘛。”對不起,他都差點忘記自己是個不用上班的騙子了。
半個小時後,飯菜端上了桌,三菜一湯周嘉魚都做足了量,四個人應該是綽綽有餘。
三個人倒是完全沒有要客氣的意思,抓起筷子就開始刨飯,其吃相簡直猶如餓了好久的非洲難民,看得周嘉魚目瞪口呆。
於是這頓飯最後連口湯都沒剩下,全讓沈一窮泡飯吃了。
周嘉魚有點被嚇住,沒怎麼動筷子,隻吃了個五分飽,他看著因為太飽癱軟在桌子上的三人,正準備站起來收拾碗筷,沈一窮卻把他叫住了。
沈一窮道:“我叫沈一窮,他是沈二白,這人是沈朝三。”
周嘉魚點頭:“我叫周嘉魚……”
沈一窮說:“我知道你叫什麼,反正你以後也要住在這裏,做飯就你來吧。”
周嘉魚還能說什麼呢,他點點頭道了聲好。
“三樓左邊有書房,你沒事的時候可以進去看看,但是裏麵的書不能帶出去。”吃人嘴軟,沈一窮的態度倒是比之前好了許多,雖然依舊說不上熱切,可至少願意叮囑周嘉魚些事情了。
周嘉魚一一應下。
沈一窮道:“你上去休息吧,我來洗碗。”
周嘉魚稍作遲疑,還是同意了,他感覺自己住在這裏並非一早一夕的事情,互相分配一下工作內容也挺好的。
吃完午飯,就是午休時間,周嘉魚睡了個午覺,爬起來去了左邊走廊盡頭的書房。
書房倒是挺大的,裏麵的書籍內容看的周嘉魚暈頭轉向,《推背圖》《易經》什麼的他至少還聽說過,還有些書他連名字都沒見過,裏麵的內容更是無比生澀,看得周嘉魚直懷疑人生。
不過那隻三足烏祭八這會兒就派上用場了,它再次出現在了周嘉魚的腦海裏,開始和他科普一些比較比較入門的知識,類似於六爻八卦羅盤格局等等基礎。
周嘉魚學的稀裏糊塗。
祭八實在沒法子,幹脆給他換了個方法舉例,說:“風水風水,並非都是玄之又玄的事,舉個例子,風水學裏有說十字路口不可造屋建房,說是有穢氣會讓人心情煩躁,住在其中的人也會受到影響。這是風水的說法,其實十字路口肯定是車來車往,噪音繁雜,尾氣又多,住宅受到影響也是正常的。”
周嘉魚道:“所以……?”
祭八道:“所以風水一說,其實並不玄,大部分都可以用科學來解釋,隻是少部分可能科學還未達到其高度。”
周嘉魚忽的來了興致,他道:“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那少部分科學不能解釋的又是什麼?”他想起了之前自己在大廳裏見到的那些垂下的絲線,發問道,“我之前見到的那些絲線,到底是什麼?”
祭八道:“那是祥瑞之氣實體化的表現,比較複雜,你現在肯定理解不了。”
周嘉魚若有所思:“所以我重生這件事,和風水有關?”
祭八道:“有關係又沒有關係,我這麼和你說吧,你的命和林逐水的命是連在一起的,他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大約是看出了周嘉魚內心深處對重生這件事的懷疑,祭八直言道。
周嘉魚說:“那我到底需要做些什麼”
祭八說:“具體還不清楚,你先學著,多學點總該是有好處的。”它說著抖了抖身上蓬鬆的羽毛。
在書房裏,周嘉魚被祭八教了一個下午,雖然進步不甚明顯,但至少懂了些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