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發什麼愣呢?趕快上來!回家了。”坐著自家豪車的方東強,從車裏探出了他那圓滾滾的腦袋,咋咋呼呼的叫著我。
“不用了!”我忙擺著手回答他。
自從那次出租車遇險後,我開始排斥所有的汽車。那次的意外,也許會在我心裏烙上永遠的陰影。
“那麼把你的行李遞上來!”這次說話的卻是高沐陽。
“不用!”我討厭他,語氣也很是不友好。
“廢什麼話!”說他討厭還真是一點都不為過,這個討厭鬼迅速的從車上跳了下來,不由分說奪過了我的行李廂就給拎到了車上。
“方胖子,你們先走,我送她回家。”高沐陽衝方東強做了個“走”的手勢,關上了車門。
汽車緩緩開走了。
“誰要你送?”
“就你這個永遠變不成白天鵝的醜小鴨,你以為我願意和你在一起嗎?”高沐陽用挑釁的目光看著我。
“那你多什麼事?”
“因為我答應過伯母,要把你不缺胳膊不少腿的拎回家”
“你放心,我會---一個人平平安安的回到家,所以你該幹嘛幹嘛去!”真是奇怪,他高沐陽算哪根蔥,唱什麼高調!
“真的不用我嗎?你別忘了,這個時候,這種天氣,路上可是一點都不缺‘出租車’”高沐陽信誓旦旦的說。
他可真夠不要臉的,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算什麼男子漢。
高沐陽告訴我,他不是什麼男子漢,他隻是剛剛長大了的大男孩。
他是豬是狗都跟我沒有關係,我現在隻想盡快回家。
雪越來越大了。時間流逝間,同學們都陸陸續續的或“打車”,或被家人接走了。
“如果你不想變成雪人僵在那裏話,就趕快跟我走”高沐陽豎了豎衣領,頭也不回的走在前頭。
我不走也沒有辦法,因為“車”說什麼我也不會去做的。
“杜小雅,你說雪花像什麼呢?”走就走吧,高沐陽還要沒話找話。
“像什麼?”
“你不覺得,它挺像我們母校的那株梔子花嗎?素華偏可喜,的的半臨池。疑為霜裹葉,複類雪封枝。梔子花日斜光隱見,風還影合離。”高沐陽放蕩不羈的性格,居然還能出口成章。
“你也喜歡梔子花?”我很納悶,在我的意識裏,他們這些男人不是都喜歡鬆竹之類的嗎?
“你知道梔子花的花語是什麼嗎?”他並沒有回答我,反而提出了一個我想都沒想過的問題。
“什麼?”
“梔子花,從冬季開始孕育花苞,直到夏季才會綻放,我們看似不經意的綻放,卻是經曆了長久的努力和堅持。梔子樹的葉,也是經年在風霜雪雨中翠綠不凋。所以它的花語是‘永恒的愛與一生的守候’”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裏滿身動人的溫柔。
“那你有愛或者守候嗎?”這回是我沒話找話,因為被他這樣長久的注視我還真是不習慣。
“如果我說是你,你會相信嗎?”他依然滿臉的溫柔。
如果?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如果”,那麼我想我一定會相信的。
但是這個世界上真有如果嗎?
不!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如果”。
所以我選擇不信。
“你也不用相信,其實我隻是說著玩的,我怎麼會喜歡你呢?你這個永遠長不大的‘醜小鴨’!”高沐陽自傲的說著,又恢複了他那一貫的公子哥模樣。
我不語,因為我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亦沉默。
漫天的飛雪,偌大的世界,隻剩下我們一前一後踏雪而過的“咯吱咯吱”聲。
冬天的午後,天總是黑的很早,尤其是這樣飄著雪的午後,我不知道我們走了有多久?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隻覺得天越發昏暗了起來。
是時間的關係嗎?怎麼覺得此時的雪深深切切,好像有著千絲萬縷的情緒,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