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鳳飛飛窩在男人懷裏睡得正香,突聞外麵傳來一陣騷動,離千殤倏地睜開鷹眸,眸底迸射出敏銳的鋒芒。
“出了什麼事兒?”鳳飛飛蒙蒙間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睡意惺鬆的睜開眼睛,
男人眉頭緊皺,還未開口說話,便聽見外麵傳來侍衛的通傳聲:“大王,今夜有人夜探禦書房,還用藥迷暈了守門的侍衛,屬下在宮中搜查,抓到一名行蹤可疑的婢女……”
“把人帶進來。”離千殤緩緩坐立起身子,隨手扯過一件外袍為鳳飛飛披上。
鳳飛飛聞聲,眸底閃過一抹異色,不知怎的腦海裏閃現過一張麵孔,這個半夜被抓的婢女不會是夜長歌吧?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當鳳飛飛看見被侍衛帶進來的那名婢女時,不禁秀眉緊蹙成團,果然真的是夜長歌,這男人竟然夜探禦書房,看來是迫不及待的想找到兵符了。
“這丫鬟是哪一宮的?”離千殤犀利的眸光冷掃過夜長歌的臉,眸底劃過一抹異色。
“大王,他……是臣妾的陪嫁丫鬟,之前一直在冷宮照顧那些藥草,今日才隨著臣妾搬來龍陽宮。”鳳飛飛趕緊出聲,心裏卻是一陣暗急。
“他是你的陪嫁丫鬟?”離千殤微微一怔,顯得有些意外,卻在下一秒眸光更加暗沉,直逼向站在對麵的夜長歌,低沉道:“說,你隨著鳳妃陪嫁到吳孜國有什麼目的?是東璃皇指使你來的嗎?”
一股寒意瞬間彌散在空氣中,鳳飛飛的一顆心也隨著提到嗓子眼,盯著人群中的夜長歌,隻見他瘦長的身體似在瑟瑟的抖著,細得跟蚊子似的聲音低沉逸出:“奴婢是鳳妃的陪嫁丫鬟沒錯,可是奴婢在東璃皇宮這麼久,卻是一次都未見過皇上,大王所說的指使一事,奴婢確實冤枉。”
“大王,這丫鬟一向老實本份,從來說話也不敢大聲,臣妾覺得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不妨聽他解釋解釋。”鳳飛飛也不得不幫夜長歌求情說了句話。
“好,看在鳳妃的麵子上,本王倒是聽聽你的解釋,為什麼會被值夜的侍衛抓個正著,半夜不睡覺,你在外麵遊蕩什麼?”離千殤冷冽的聲音透著淡淡譏諷。
“回大王的話,奴婢半夜內急,出來小解卻找不到茅廁,奴婢是……是今天才來龍陽宮的,對這邊的地形還不太了解,東轉西轉,不想最後竟然遇到他們……就把奴婢抓起來了。”夜長歌的身子看起來顫抖的更厲害了,像個被嚇壞的孩子般楚楚可憐。
鳳飛飛心底不得不讚歎這男人的演技幾乎讓她都快要分不清現實與錯覺了,站在床榻邊的離千殤深邃的眸底則閃過一抹複雜。
“大王,看在臣妾的份上就饒過她這回吧,她不過隻是在宮裏走迷了路。”鳳飛飛懇求的眼神望向離千殤,她知道這男人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願漏掉一個的脾性,這次夜長歌落到他手裏,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不過她還是希望男人能夠為自己改變心意。
“她不過是個丫鬟,何德何能配得起鳳兒你為她求情?”離千殤的眉頭緊皺,麵對女人那雙清澈澄淨的水眸,顯得麵露難色。
“在大王眼裏,一個丫鬟確實微不足道,可是對於臣妾而言,這些陪嫁丫鬟個個都是臣妾娘家的人,就請大王看在臣妾背井離鄉陪伴在你身邊的情份上,饒她這一回吧。”鳳飛飛的聲音雖然不大,在這寂靜的暗夜裏卻十分清晰。
離千殤眸光深邃,似陷入了兩難境地,與此同時,一直耷拉著腦袋的夜長歌也不禁微微抬眸瞥了女人一眼,眸光裏的神色很特別,讓人捉摸不透其中深意。
“你們能確定那個潛入禦書房的宮女就是她嗎?”離千殤低沉醇厚的嗓音終於緩緩逸出,他這話一出,鳳飛飛心頭壓著的那塊巨石,仿若也正一點點卸下,聽男人的語氣似乎態度已經有了絲絲鬆動的意思。
“回稟大王,屬下們……不能確定。”一群侍衛麵麵相覷,最終還是搖搖頭,一來是他們確實不能確定潛入禦書房的宮女究竟是不是眼前的這個,二來他們也看得出鳳妃娘娘在大王心中的地位,若是今日一不小心得罪了鳳妃娘娘,也擔心會影響自己的仕途。
“既是不能確定,那就暫且放過她吧,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既然這丫鬟不能適應龍陽宮,鳳兒不妨就再讓她到冷宮去看守那些藥草花木好了,否則本王難保下次她還會如此好運。”離千殤磁性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逸出,鳳飛飛頓時重重鬆了口氣。
“多謝大王成全。”鳳飛飛頷首點頭,同時眸光睨向夜長歌的方向:“大王的話你聽見了嗎?還不快回冷宮反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