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小二的眼光是極準的。
此刻包廂之中,白墨正目光不善的看的桃夭。
桃夭抓了一塊糕點,無視他晴雨不定的麵色,自顧自的啃著。邊啃邊小啄杯子裏的花茶,一時間吃的極為滿足。
白墨看在眼裏,不由得在心中輕歎一聲。
“說說吧。你要是不說,今天晚上就別想把這頓飯吃好了。”
桃夭聞言放下杯子,看了看自己手裏啃了大半的糕點,又看了看已經被她拆了一小半的紙包,剛想說自己已經要吃飽了,就見白墨麵無表情的把自己頭發上插著的竹簽子扯下,丟到了一邊。竹簽子落在不遠處鋪著木板的地上,沒入半寸有餘。
桃夭自知躲不過對方的詢問,就算是這次蒙混過關,也難保這人給隱方那個囉嗦的打小報告:“我道之中一些旁門左道而已。”
說完,她抱著杯子又喝了一小口茶水。
許是小二見她年紀小,並沒有上尋常的茶水,隻是用了菊花來泡茶,更值得一提的是用的並非是沸水,應該是店裏常備的菊花茶放涼了一些又添的蜂蜜。
都是一些尋常的東西,卻做得極為妥帖。
菊花性寒,蜂蜜熟溫。兩相搭配,就算是尋常孩童喝起來也不需要什麼顧忌。
桃夭品味著這家店的細節之處,白墨的關注點卻是桃夭剛才的一句話。
不一會兒,菜品上桌,冷熱之間的時機把握的極好,桃夭隨意吃了兩口,心中不由的稱讚。倒是白墨絲毫沒有察覺這些,隻是神不守舍的吃了幾口。
等小二再一次端著魚湯上來的時候,看著桌子上沒動幾口的菜,心中不由的打起了鼓來。
於是上完菜,掐著時間小二又回來了。
一臉陪著笑的看著桃夭問:“小姑娘今日的菜口味可還好?”
桃夭聞言一愣,旋即便明白了緣由,在手中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杯盞的筷子便停了。
她坐直了身體,對著小二點了點頭,頗有一番氣度道:“還好。”
小二被這小姑娘的作態弄得忍俊不禁,他本是怕觸了那位客官的黴頭,卻沒想到這小姑娘是個有趣的。
於是,小二便悄聲在桃夭耳邊說了幾句話。
“小客官的爹爹是不是病了,怎麼就沒什麼胃口?我家店裏的飯菜不是我吹,可是全京都最好的!”
桃夭聞言,眉開眼笑,同樣在小二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我家爹爹得的是相思病,可是病入膏肓了。”
小二聽了頓時覺得自己托大做主不上酒,事情是沒有做錯了。等客官問了,就說今日的酒水已經供應完了吧。反正如今已經夜深,店中的酒的確是不多了,這個借口也不算勉強。
這樣想著,小二當即就忘了先前自己心中的揣揣,隻是覺得這個小客官是個有趣的。
又和桃夭說了幾句,他便拎起茶壺去添水,走之前還收走了桃夭先前吃完東西剩下的一些紙包零碎。
白墨盯著小二離開,目光便再次落在桃夭身上。
他聲音有些冷:“爹爹?”
他又不是聾子,更是一個修行之人,就隔著一個桌子,自然能聽清楚這兩個人刻意壓低聲音都說了些什麼。
“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