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嗎?
眾人休息的休息,巡邏的巡邏,此刻這裏就隻剩下了他和洛合泉是清醒的。他張口想問問,卻沒能問出聲來。
他是看出來了,靈鷲怕是有他不知道的隱秘。
轉身,坐回椅子上。他心中沉浮不定,麵上風淡雲輕,卻沒有發覺洛合泉一直在若有若無的注視著他。
洛合泰身上有洛合泉安置的護身法器,如今前者的狀態洛合泉自然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因為高雲浩接近洛合泰的時候,沒有帶什麼不好的意識,高雲浩此刻就算不是身首異處,也是重傷了。
“等……等風停,等太陽升起。”
此刻是醜時末,眾人第一次覺得夜晚是如此的漫長。
……
洛守山看著水下的動靜,有些心驚。
“下麵是什麼?”
自然沒有人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片刻後洛守山自覺無趣,掏出了傷藥一邊給自己上藥,一邊注視著海麵的動靜。
他不是個傻子,盡管有時會多疑,但大多數時候他還是知道大局的。
大局?……在心中嘲諷自己一番,洛守山給自己療傷的動作不由的重了許多。
安樂下手說是沒輕重,但也沒害及性命。說是有輕重,她下手不輕,洛守山覺得自己隻要動作稍大一點骨頭就會開裂。
上著藥,洛守山不禁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修煉不是無用功。遠的先不說,就說現在,他傷口愈合的速度都比別人快。
一會兒工夫,借著那些上好靈藥和自身體質的好處,洛守山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雖然骨縫開裂,還要一段時間才能痊愈,但至少自己的臉是能見人了。
摸了摸自己此刻沒有腫塊的臉,又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可以正常睜開了,隻有下巴的暗傷還隱隱作痛,洛守山莫名的覺得自己心中暢快。
他自顧自療傷的這會兒功夫,水下還是沒有什麼大動靜。可洛守山的心,始終是懸著的。
他看了一眼站在風中,依舊是麵無表情注視著水麵的鬼靈。他一手摟著安樂,一手托著她的腿彎,托著腿彎的那隻手還提著燈籠。
風很大,吹得不遠處的大船搖搖晃晃,讓人心驚。
海麵上更是波瀾起伏,耳邊充斥著的都是激蕩的水聲。幾人的衣角皆是獵獵作響,可那本該被風吹滅的燈籠卻安安靜靜的燃燒著,動都沒有動一下。
燈籠不算亮的光,在一片黑暗中照出來一片圓圓的微光,在讓人覺得溫暖的同時,也讓人細想之下心驚。
這黑衣男子怕是有些來頭,長淵怕是有些來頭。後半句是洛守山最不想承認的,他寧願那個他撿來的孩子是個無為之人,平安和樂的長大。
不過……安樂……這二字,怕是物極必反的一個例子了。
洛守山心裏想了很多,並沒有看出此刻因為黑暗而如同墨水一般的海水之中混入了同樣是黑色的霧氣。霧氣絲絲縷縷的如同顏料在水中一般,緩慢的擴散開來,最後聚集在水下的黑影身上。
洛守山看不清楚水下的情形,鬼靈卻是看清楚了,有黑霧作為媒介,他看的一清二楚。
那是一個怪物,那是一個怕是世人都不得而知的怪物。
那怪物身形龐大,身體有著很多分支。
一時間鬼靈也看不出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正在他困惑之時,清淺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