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浩言語似乎很慎重,語調卻輕鬆的很。
這種言行上的衝突,更讓安樂關注他了。
這人不簡單,安樂在心中下了如此定論。
“或許同類更能認出同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親切。”說著高雲浩伸出手,滿不在乎安樂的冷淡,揚起一張大大的笑臉。
“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高雲浩,來自地球,是一名時空旅行者,現在在巫山任職。”
安樂被他在月下明晃晃的牙齒耀的眼睛疼,心中打了個突,而後伸出手回握。
如此簡單明了的一句話,如果安樂再假裝無知,那就沒意思了。
安樂有些不確定的說:“我是長淵,是一名……重生者。”
高雲浩依舊笑著,卻是搖了搖頭。
“不,你和我是同類。”
在安樂詫異的目光下,高雲浩斂了笑容,變得嚴肅認真起來。
“如果不是,我認為你即將成為我的同類。”
安樂看著他仿佛不染塵埃的眼睛,仔細琢磨了一下他口中時空旅行者五個字的含義。
她重申:“不會。不會成為你的同類。”
高雲浩年紀不大,也不算小,卻有一雙如同幼獸一般的眼睛。
安樂並不認為這人就是一隻懵懂無知,隻有無限好奇心的幼獸。反而覺得他是張牙舞爪的怪獸。
有時候孩童是殘忍的,在殺戮中可以睜著自己懵懂的目光,因為無知,還有就是因為沒有危險。
麵對危險之時,任何生物都會有想要逃離的本能。之所以會懵懂,沒有感覺到危險比無知占的比例更大。
試問,一個人會在意一隻螞蟻是否會有威脅到生命的可能嗎?
安樂覺得,高雲浩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不在意,因為覺得自己高高在上,所以不在意這些危險。
第一次見麵便直接道明自己的來曆,他的表現在安樂眼中是例外。
安樂在高雲浩眼中也是一個例外。
“你大約不知道成為我的同類會得到什麼,無上的權限和生死置之度外,你不想得到?”
回答他的是四個字:“知道。不想。”
四目相對,高雲浩第一次有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不!你一定不知道!”
留下高雲浩一人在甲板上,安樂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對於她而言,高雲浩隻是一個意外。
時空旅行者。
對方有沒有說實話安樂不知道,但她自己話隻說了一半。
“那又如何?”
看著因為風起,而波光粼粼的水麵,安樂心中沒有波動。
自安樂離開,高雲浩一直站在原地愣神。
“這不合常理。”
在高雲浩心中,他是一個過客,他向著同樣是過客的長淵伸出了手,卻被對方拒絕了。
按照常理,他無論伸出的是不是援手,對方都會給出合理的回應。
在高雲浩眼中,這個自稱長淵,化名問月的人,非常不合理。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穿越者。
海上風起,船隻開始搖搖晃晃起來,高雲浩握住圍欄,試圖在飄搖風中的孤葉上站穩,卻險些栽倒在地。
將自己身體放低,他靠著圍欄蹲坐,用在巫山學到的並不熟練的蹩腳法術開始掐算起來。
海波浪卷星辰變,風聲鶴唳草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