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你是安玄淵之前，你是誰？”
關君白攥住她的腳腕，一點點接近她，用蠱惑的聲音說著怪異的話。
安樂懶得把腳縮回來，揉了揉眼睛，滿臉茫然的看著他。
“之前？”
識海之中季金瑤似乎在說些什麼，安樂腦中一團漿糊分辨不出來她的話，眼前閃過好幾個場景安樂張開口，卻無從說起。
“好麻煩。”
她皺著眉頭用另一隻腳踹關君白，卻依舊被製住。
“麻煩的話，就直接給我看。”
安樂被一隻溫熱的手按住頭，茫然的看著有點不太一樣的關君白。
“姚三？”
“是我。讓我看看你在害怕什麼……”
安樂用雙手扒住對方的手，透過窗欞射來的光照進她的眼裏。
關君白這才發覺她此刻瞳色極淡，如同淡褐色的琉璃一般。原本的黑發，變成了更加接近她狐狸外形毛發的顏色。
在一堆白色長發之中，睡眼惺忪的人躺在床上看著他，身上穿著的是他的衣服。嘭~的一聲，關君白腦中一片空白，繃著的一根弦似乎斷了。
“害怕……”安樂皺眉，還沒有徹底醒來的她撇了撇嘴。側身避開關君白的手，借著他的胳膊晃晃悠悠的坐起來。
關君白還沒緩過神，有些涼的額頭就已經撞上了他的眉心。
鬆開了攥住安樂兩隻腳的手，關君白扶著她的肩膀想要把人扶起來。還沒有動作，就被神庭處的刺痛，弄得僵直了背脊。
安樂蹭了蹭他的眉心，手摸索著按在他的脖頸處。
“給你。”
似乎有一團五彩的光在關君白腦海之中炸開。如同觀光客一般，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的畫麵。
【安樂！】
季金瑤對安樂的做法非常不讚同，她一直覺得安樂蠢，卻沒想到安樂居然蠢到任由別人閱讀她記憶的程度。
‘好煩。’
……
關君白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問題，安樂會老實回答。
就如同他放開已經睡著了的安樂，用手臨摹她的臉的時候，完全想象不到，她是如何經曆那些事情的——
安樂的記憶很多，多到讓他頭疼，隻能被動的隨著時光的流動去看一個個讓安樂印象深刻的事情。
初始，一片黑暗之中，隻有點點幽芒閃動，四周沒有人聲與喧囂，沉寂到了極點。
而後突然有一天，天光傾瀉，眼前有了花香鳥語。
在之後……一個個的畫麵中，出現了一條通天石階，再往上是一塊刻著‘靈鷲’二字的石頭。
當看到破碎的羅盤之時，關君白便看不下去。
即便不能身臨其境，他也能夠感受到他看不到正臉被別人叫做長淵的人，此刻是何種心情。
如果蕭何此刻在這裏，可能會告訴他，第一人稱視角更能讓讀者有代入感。
但蕭何不在這裏，關君白也並不知曉代入感為何物。
他看著安樂沉睡的側臉，不禁有些唾棄先前追問的自己。
明明已經決定好不問的，為何又要問。
明明那時她說——
說的是靈鷲山持劍長淵麼？……
關君白不禁覺得有些冷，他將薄被給安樂蓋上，之後自己也鑽了進去。
次日清晨，關君白忐忑的睜開眼睛，本以為會看到安樂極差的表情。卻見一隻毛色雪白的小狐狸團在他的衣服裏，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