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她很討厭掌門給她下的禁錮,如今她卻很感激掌門先前的所為。要不然,她如何會第一時間得知他的死訊?
“我願意一直這樣,一直這樣,你能活過來嗎?”
天幹地支夾雜四時節氣,構成繁複的羅盤。上可觀星測天象,下可辨位問事端。長樂想,掌門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結果,畢竟他以卜算入道,隻要想就沒有他算不到的事情。
一旁的暗月流光下不接地,上不連天的立著,原本的明光黯淡了許多,劍身嗡鳴似在告別什麼。它與掌門劍出自一人之手,盡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也感應到對方受到了重創。
“長淵,陣法並非要解,而是要破。解不過是破陣的法子之一。你看天上星羅密布,那便是一盤棋,下的好便可借得天地之力,任陣法精要,無法可解,也能破開反之亦然。”
“所見,所想,所聞皆可為虛幻,如果是其他人可能會深陷於陣中,但你不同。任他何種陣法,你若解不開,屆時憑著本心走便是。”
“所謂陣法,不過是入陣者和布陣者下的一盤棋。若你解不開那棋,傷了對手也是可行的。”
長淵抬起布滿淚水的臉,看著四周的景象,先前她以為自己記不住的話似乎在耳邊回響。
“切莫著相了。”
“好,長淵謹記師傅教導。”
抹掉臉上的淚水,長淵伸手將暗月流光劍握在手中,殘破的羅盤收在懷裏。
破陣之法她不要想了,她決定把布陣之人弄死。就當是祭奠師傅和長老們的第一滴血!
長淵拿起腰間的符咒,一張一張點燃。本想著留著這些東西作為紀念,如今看來是不行了。
九張黃符在她身畔環繞,如同燃不盡一般跟著她行走。
帶著這些符咒走了一個不算大的圈,長淵揮手讓符咒找到自己的位置,而後站在正中間,手中握著流光劍狠狠刺了下去。
她是破不了陣,傷人卻是最擅長的。
陰冷的氣息順著劍身深入地下,原本零散在圓圈之上的火光變成幽藍色。
原本屍山血海的場景,一瞬間變了模樣,入眼皆是白骨皚皚。
“這陣讓我門人死傷無數,若長淵不做什麼對不起上千枉死靈鷲人,千萬無辜百姓。”長淵身上不合身的門派弟子服被幽火點燃,化作接地黑袍。
洛守山的劍由我握著,洛守山的職責由我來做。
拔出長劍,明光晃晃的暗月流光此刻當真像是暗夜之中普照的如水月光一般,幽冷明亮,讓人望而生寒。
“果然還是曜日無影那把掌門劍,適合洛守山。”看著手中的長劍,一身黑衣的女子目光淩冽。
“不出來,做縮頭烏龜嗎?”長淵看向一個角落 ,利刃直指那處的黑影。
“我倒覺得堂堂靈鷲持劍長老更像的我魔族中人。”一身紅色勁裝的男子緩緩走了出來,笑著說。
“我為鬼修。”長淵眯眼看他,如同在看一個死人。“我為靈柩第二個鬼修,傳承祖師爺衣缽。祖師爺平生最恨魔物,他老人家生前沒有做到的事情,我長淵來做。”
手中的劍鞘被長淵丟到一邊,一劍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