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為她?那個冒名頂替之人?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圍著一個冒牌貨轉,她分明不是我的主子!”
黑衣人看了眼聲嘶力竭的桃李,並未多言,隻是循著九尾的氣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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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不知久久不見的桃李突然現身,也不知外麵有一處好戲可看。她隻覺得此刻身陷沉淵,冰寒徹骨是她從未體驗過的。如同在冰原之上,天地白茫一片,隻剩下了寒冷。
“吾願以此身為祭,但求一方安寧。”
遠遠的,有人在說話。
“於我而言天下如何,妖界如何,人界又如何?神君您未免管的太寬了些。”
“我便是偏居一隅,枯守青丘又如何?”
那個聲音冷淡,又猖狂。
安樂左右看去,卻尋不到聲音主人的身影,滿目皆白。
“我神桐生為青丘,死為青丘。如此,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季金瑤,你在嗎?’
這傳承奇怪的很,在寒冷之中聽著素未謀麵之人的厥詞,安樂覺得古怪。
【不在,我不在。】
識海中季金瑤的話,讓安樂啞然,卻終究沒有笑出來。
她想起來了!
‘你知道姚連祁嗎?’安樂問。
原先在涼山,對老皇帝說的話,安樂此刻回想覺得難受極了。
‘九尾神桐和連祁有關係嗎?’
【沒有!】
季金瑤矢口否認,義正言辭。
安樂卻覺得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若是九尾神桐和金桂一般該多好?’
她在心中如此道,識海中季金瑤對她的想法不置可否的冷哼一聲。
‘季金瑤你和神桐很像。’
寒冷更勝,虛無縹緲的聲音似在平鋪直敘訴說著神桐的過往。
安樂沒有去聽,她覺得自己的思緒都將要凍結,手指不可屈伸。
‘鳳族,狐族……季金瑤,下一個是什麼?龍族嗎?’
安樂問識海中的季金瑤。
【你別管了。】
季金瑤如此說,仿佛在賭氣一般。
‘我如何能不管?’安樂苦笑。
‘我的記憶,是我自己封的。那麼是為什麼?’
四周的溫度越來越冷,似要將時間都凍結。
安樂的這個問題,沒有人回答,她陷入了沉寂之中。
若有一日,真相大白便好了。最後一刻,安樂隻有那麼一個念頭。
若有那一日她便能卸下佯裝的喜怒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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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
九尾穿過看不見的屏障,回頭看著黑衣人。
“知道。”
黑衣人身後一片天朗氣清,街頭人聲鼎沸,恍若太平盛世。
九尾這邊一片黑暗,無星無月亦無風。隻有遠處的狼嚎,與鷓鴣的叫聲。
兩相對比,一麵黑暗,一麵光明。
然而黑暗是黎明之前,光明卻是掩藏著其下的魑魅魍魎的暗影。
“你待如何。”九尾晃了晃尾巴,扭頭不想去看黑衣人。它大概知道這人是誰了。
“我想找一個人。不知大祭司可否幫忙?”
“用全城的活人,叫我出來就是為了這個?果然和那人一般不擇手段的狂妄。”
“雖不知大祭祀口中的人是誰,但我想若他日相見定能與那人成為知己的。”
黑衣人摘下臉上的黑布,往前幾步,走到九尾旁邊。
九尾坐在城牆的埡口之上,黑衣人站在城牆上。
搖晃著的尾巴,掃到黑衣人的光頭之上。
九尾再一次晃了晃尾巴,看著對方可以當明鏡的光頭,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