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指望安樂能老實交代,雖然知道那不可能,但他還是心存希望。看安樂這個反應他知道,大約是得不到答案了。
“我什麼時候讓你收拾過爛攤子!”安樂仰頭,用下巴看他。
“你什麼時候沒有讓我給你收拾過爛攤子?”關君白隨手撿起一小顆石子丟到她腳邊。
“我什麼時候幹過有爛攤子的事?”安樂把石子踢到一邊,隔空質問。
“你幹過的還少?”
荊柏看著兩個人相互反問,抱著琴又挪了地方。
他決定,等到了建陽城就和這兩位告別。畢竟他除了遊山玩水,還要完成師傅給的任務。若是還跟著安樂,雖然見到的事情會不少,有吃有玩。但時刻都在風口浪尖之上,他即便為人處世不怎麼擅長,也不會傻到感覺不到關君白對他的敵意。
那感覺和小時候師兄防著他用藥材一樣。師兄把那些藥材當做所有物,那關君白將安樂當做什麼?荊柏有些想不清楚,但這不妨礙他決定遠離這兩個人。
“笑話。”安樂走到關君白麵前,扯著他的衣領,呲牙一笑。
“殿下說的就跟我離不開殿下似的。”
關君白被她的笑晃了一下,正要開口解釋就又聽到她斬釘截鐵的聲音。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不需要別人跟在我身後收拾爛攤子,也不需要跟著別人混日子。”
“以後就算我孤木難支,你也別出手。”安樂抽出關君白腰間的折扇,拍了拍他的臉。
“你好自為之。”
折扇落地,人走的幹脆利落。
關君白站在原地,一時間沒明白過來,自己的激將法怎麼把安樂惹毛的。
“還有,東西還我!”安樂走到一半,轉身對著關君白伸手。
關君白把一個不大的錦囊丟給她。裏麵是幾片刀片,與其說是刀片不如說是斷刃。這斷刃曾經是一把名震一時的匕首。因為沒了合適的主人,又碎成了這個樣子,現如今隻能被稱作刀片了。
關君白留下了銀針,隻給了安樂這個。
安樂也不計較,將刀片一個個掏出來收好,將錦囊丟在地上便頭也會回的離開了。
“啊?”
荊柏沒想到兩個人爭吵的最後竟是分道揚鑣。
他抱著琴追上去,沒走幾步便被關君白攔下。
“可這個?”他揚了揚手上的十方六合。關君白看著琴身上擦拭不掉的紅色印記,讓荊柏先收著琴。
“走吧,去建陽。恩人不是早向往建陽的美食嗎?沒了這個累贅,我們正好能趕上晚飯。”
他說著,已經走到踏雪麵前翻身上馬。
看了一眼踏雪旁邊的踏燕,他壓住嘴角的笑,叫荊柏快些上馬趕路。
雖然說是要趕著晚飯前會建陽,但關君白一路上卻不急不緩。甚至主動和荊柏搭話。
“這十方六合可有什麼典故?”
“這個?”荊柏指了指身後綁著的琴,陷入了回憶。這是一個很久以前的故事,他也是聽師傅醉酒的時候說的。
“這琴以前不叫十方六合,它叫求凰。”荊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