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發落在國師的臉上。
一雙微冷的眼俯視著一雙錯愕的眸子。眸子的主人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包紮好的五指堵上。
“冷嗎?有沒有感覺到血液在流淌?我想活,可不想讓別人死自己活。”
紗布也阻隔不了冰冷的觸覺,白墨手指微動,想要推開安樂卻停了下來。因為對方已經坐直了身體。
“何必呢……”
“聽說孫府的案子你還在查。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誰了……好一出借刀殺人的妙計。你想聽聽嗎?”
“孫思茂來找過我,說要嚴懲東安府。”
國師和安樂一樣坐直了身體,定了定神對安樂的話並不意外。
“孫家給自己下毒,陷害安府?還是有人給孫家下毒,陷害安府?目的都是一樣的。無論是暗處的那些人,還是明處是孫家都是我的敵人。”
“沒想到我不就山,山倒來就我了。南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一無所知。”
“好在,我略知一二。”
安樂攏了攏衣服,將藥汁倒在碗裏。黑色的藥汁仿若濃墨,少頃便被人一飲而盡。
“一念生死來克製安晴好的毒,這真是一個笑話。”
“白墨,你知道安晴好下的什麼毒嗎?”
“那是死生一念。”
狀若風淡雲輕的國師,整個人都愣住了。
一念生死與死生一念名字相近,毒性也相近。可兩者卻是相克的。
一念生死出自墨氏。
死生一念出自洞庭一脈。
“有人出手了,這是怎樣的深仇大恨,竟讓洞庭一脈不惜暴露也要讓我死。”
這邊兩人隱隱對峙,城外遠郊小院旁兩人相互對望。
“她死了。”
“沒有。”
看著地上幹枯的茶樹,徐季延忍不住撓頭。
“院子裏的那棵樹,我都快忘記是紫薇花樹了。沒想到還有一日它能盛開。我小看那位了。”
“你為什麼給她喝的一念生死?”
拿著折扇的人站在徐季延身邊,開口。
“我就是拿出來玩玩,沒想到她真喝了。”徐季延在幹枯的茶樹中摳出一顆珠子收了起來。“怎麼樣,關大狀元有沒有興趣和我學學這孤魂野鬼的修道之法?”
關君白看著徐季延身後大片的陰影。搖了搖頭。和一個看不到鬼的人學修鬼,這隻能是個笑話。
“那位不簡單,對自己下手太狠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比如你。”
“恩。”
看著麵色沉重的昔日好友,徐季延突然覺得很高興。作為一個被官府通緝的罪犯,他自然不會隻有朝廷羅列的那些豐功偉績。自然也不會隻有別人想象中的那麼陰險,實際上他更加陰險。
當這個看著飄然若仙,實則心狠手辣的人,給出某個人下手太狠的評價之時,被評價的人才是真的下手狠。
“這次雖是我輕敵放跑了那位,可我們的約定依然生效。等你死了,你這個皮囊就歸我。”
“好。”
關君白看著徐季延身後張牙舞爪的陰影,笑了。
“那位說不定與我有些淵源……就是不知一念生死的毒她能不能解,若是能解那徐某定要與之交好了。隻是為何你會對那位感興趣?我覺得紅素那個妖物比冷冰冰的桃花妖要美豔的多。”
“徐兄說笑,在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