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華年】第二十章:太液殿一汪寒水(2 / 2)

目光所及大約是地獄,聲音可聞大約是鬼泣,心中所感……而心髒早已停止了跳動。

時間凝滯,如同慢動作一般展示著這個世界可能永遠不會出現的場景。形狀怪異的骨骸,以極慢的速度落入血水之中。

這時候大約需要大大的水花聲,大約需要尖叫。

安樂看著仿佛前仆後繼一般的骨骸,忘記了思考。看著有幾分眼熟的骨骸,安樂疑竇叢生卻又出奇的寧靜。

“這是你們想要讓我看到的嗎?”

看著彤彤雲層堆積的天空她開口問道。聲音很小,卻穿過了屍山血海,遙遙的有一個聲音在回應。

仿佛是無數個聲音糅雜成一個滄桑沙啞的聲音,那個聲音說。

“是。”

“可我看到了又能怎麼樣?這大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安樂低頭看著腳下的皚皚白骨,又望了望自己的手。這才發現自己穿著一身幹練紅衣,如同腳下血水一般的紅。

“我,無能為力。”

安樂一字一頓的說。而後揮手凝結出一塊水鏡,鏡中的人長發高束本胡亂的團成了一團,膚色白皙卻不是病態的白。紅衣幹練,身背長劍,目光凜冽。

“這不是我。”

水鏡碎裂,連帶著皚皚白骨和滿目血色也如同落地的瓷器一般,成為粉畿。

“你……是……”

飄忽的聲音消失不見,安樂眼中的世界重歸寂靜與黑暗。

“我不是。”

……

鄭三發拿著自己大哥鄭發從饒廣寄回來的家書,對著一旁的桃夭大談特談,和桃夭炫耀自己大哥的功績。

“我大哥是邊關一員重將,當年他隻身赴戰場,沒幾年就混了個將軍當了。我也想去饒廣打仗,可我大哥不讓去。”鄭三發在手裏掂了掂信使送來的一大包東西,從裏麵找到鄭發寫給他的信。薄薄的一個信封,完全沒有寫給他爹的厚重。鄭三發撚著信封,他覺得這裏麵可能就一張紙。

信封上鬼畫符一般的寫了六個字:吾弟三發親啟。

“是大將軍嗎?我家小姐說在戰場上小將都是用來當炮灰的。”桃夭踮腳看鄭三發手裏的信,安樂被禁衛軍帶走的時候讓她在這裏等著。可她一個人無聊的很,就和鄭三發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天。

桃夭沒收到過信件,他們一族從來用不著寫信這麼麻煩的事情。想著一封信轉了無數人的手,走過了那麼遠的距離,來到自己麵前。桃夭就覺得新奇。

鄭三發說饒廣和涼州離得很近,桃夭對著涼州早就期盼已久,連帶著對同是邊境的饒廣也有了興趣。

俏生生的小姑娘踮著腳,扯著鄭三發的衣角開口發問。鄭三發忽略了桃夭的後半句話,神色得意的仿佛是在小姑娘麵前說自己的豐功偉績一般。

“我大哥鄭發,是饒廣樂安縣的守城將領。樂安和大夏平城天天都在打仗!我大哥獨挑大梁,你說我大哥是不是大將軍?”

桃夭仰頭看著鄭三發得意的表情,很不明白這人怎麼突然這麼高興。

“你大哥叫鄭發?你為什麼叫鄭三發?”

“問這個幹什麼!這可是軍事機密!小桃夭你往一邊挪一點,別擋別人的路。”鄭三發聽桃夭的話,頓時嚴厲了起來。把桃夭拉到一邊的角落裏。

“為什麼是軍事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