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德魯伊小妞悉心的照料著馬蒂蓮,胡力便開始打量起木屋來。木屋除了被馬蒂蓮占據的藤椅和木桌之外,四壁如野,房頂垂下來一根鐵索,鐵索上掛著一盞油燈,依稀能聞到樹脂燃燒之後的脂香。
正當胡力索然無味的時候,從後屋走出一名老者,老者方臉闊嘴,儀態威嚴,青色麻衣小褂上顯得整個人都有一股英氣。全然沒有遲暮者的老態龍鍾之態。老者手中端著紫色沙壺,淡淡的茶香彌漫而出。
從緊身裝扮上看,老者應該是一名戰職者。
見老者出來,芙莉雅乖巧的來到老者身邊,接過茶具,親昵的摟住老者的胳膊,“爺爺,咱們營地難道來客人,你可要留他們多盤桓幾日啊!”
老者嘴角隱晦的抽了抽,吩咐芙莉雅從後屋拿出幾個小木凳,招呼胡力和香奈兒坐下。至於斜躺在藤椅上的女子,他隻當沒看見。
“香奈兒?你這小妮子都在長這麼大了!”老者笑著看了禦獸使一眼,“你滿月禮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這位是?”說著他指了指端著茶杯牛飲的胡力問道。
“他是扈從,山裏邊出來的,沒見過世麵,讓費蘭德族長見笑了。”香奈兒瞪了胡力一眼,“快來見過費蘭德族長,他可是德魯伊中為數不多的八葉神劍之一,號稱大陸第一劍客。”
胡力自然不會在意香奈兒把他的身份定位扈從,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老德魯伊,“第一劍客?真是久仰久仰。”
費蘭德絲毫不在意胡力無禮的舉動,在他出來之前,已經暗中觀察過胡力良久,覺得此子雖然看起來文質彬彬,但是骨子裏卻透露著凶狠暴戾之氣,絕對不是善茬。而他身處德魯伊的營地,又絲毫沒有畏懼之色,這就說明他實力非凡,甚至沒把德魯伊看著眼裏。
盡管胡力沒有露出絲毫狂妄之色,但是費蘭德還是敏銳的發現,這男人非常狂,那是流淌在血液裏的本色。而對方在聽到自己八葉的實力,沒有絲毫驚訝,那就說明這人必然見過大場麵,甚至還接觸過聖階的強者。
“後生可畏啊,”費蘭德感歎著,右手輕輕敲擊木桌,隨著緩慢而有節奏的擊打,木桌上的紫色沙壺輕微的晃動起來,漂浮的幾片茶葉就像被什麼東西勾出來一樣,慢條斯理的往外伸出。
這是比較文明的鬥法,胡力自己清楚對方的用意,不過老胡哪有閑心和對方比暗勁,他直接揚起巴掌,砰地一聲把整張木桌砸了一個大窟窿。
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香奈兒恨不得一腳踹死老胡,心想這貨一點都不長進,人家擺明用巧力試探你虛實,你可倒好,直接一巴掌把桌子拍碎了,真是爛泥扶不上牆。香奈兒都後悔說他是自己的扈從。簡直太丟人了。
芙莉雅也怒視著胡力,精致的眉毛撇成一座小山。
“失誤,失誤……”胡力嘿嘿兩聲,單手在破碎的木桌上一拂,那木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恢複原狀。
“這……”
費蘭德瞳孔猛然一縮,內心的震撼差點沒讓他當場驚呼起來。
“小把戲,見笑了。”胡力咧著嘴,表情卻沒有言語那樣謙虛,反而帶著調戲的意味。
香奈兒臉色這才好看不少,慌忙打著圓場,“費蘭德族長切莫和這個粗人一般見識,他也就是牽馬挑擔的下人命,上不了台麵。”
費蘭德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心想掌控時間之力的人隻配當下人,那我豈不是連下人不如。這個小妮子損人果然和精靈的大祭司一模一樣。
芙莉雅死死捂住自己的小嘴,總算沒人驚呼奪口而出,用看怪物的眼光看著胡力,很快那驚詫的目光就變成了狂熱和驚喜。
費蘭德輕咳了一聲,算是掩住自己的失態,“芙莉雅,去把我珍藏的千葉針拿出來,水要用明瓊之漿,可不能怠慢貴客。”說著他拂手將紫色泥壺扔出窗外,“把那套百沙壺拿出來。”
芙莉雅複雜的看了一眼胡力,便急匆匆的走進後屋。
費蘭德平複了心中的驚訝,客氣的說道:“老夫實在失禮了,請問這位壯士名號?”
“胡力,香奈兒貼身扈從!”
這貼身二字立刻讓費蘭德若有所思起來。人老成精這句話向來不錯,活了上百年的費蘭德通過香奈兒在精靈部落特殊的地位,立刻猜出胡力的身份。
一個令人顫抖的名號呼之欲出。想到那個名號代表含義,費蘭德額頭立刻有大顆的汗珠淌下。
胡力疑惑的看著費蘭德,心想這老貨多半是房事過多,要不然怎麼會盜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