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收拾了一下。
現在天氣冷了，她前幾天晚上和徐丹一起逛街的時候，幫媽媽買了一條圍巾和厚實的羽絨服，媽媽在房間裏雖然穿不著，可是到了療養院樓下的院子裏，還是要穿的。
經過一家酒樓的時候，顧安然忽然想起，上次去看望媽媽的時候，她在這裏買的小點心媽媽挺愛吃，對唐徵明說。“你靠邊停下車，我去買點吃的。”
到了療養院，一家三口手拉著手，直奔肖碧蓉住的那間房。
房門沒有關，肖碧蓉正一動不動，呆滯地坐在床上，側臉，和沒整容之前的小米，神似。
顧安然站在門口，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才走進去。“媽媽，我們來看你了。”
肖碧蓉的臉色，比剛進療養院的時候，要好了很多，不過還是不認得人，隻是見了顧安然之後，她會笑一笑。“米……”
顧安然靠近她，她的臉上，也沒有了第一次那種驚恐的表情，而是繼續喊著。“米……”
顧均越走過去。“外婆。”
肖碧蓉還是微笑的，盡管她不認識顧均越，可是她也不躲閃，甚至伸出手來，摸摸顧均越的頭。“米……”
唐徵明在一旁看著，他覺得驚奇，他雖然沒有時間陪顧安然來看望肖碧蓉，可是肖碧蓉的情況，他還是經常打聽的，知道肖碧蓉現在還挺怕人的，醫生護士進來她的房間，靠近她，和她說話，她總是沉默不語，一個字都不說，眼裏，更是時常顯出驚恐的神色。
可是小丫頭和兒子靠近她，她卻笑了！“安然，我記得上次我來的時候，你靠近她，她還怕呢，現在她不怕了。”
顧安然眼裏汪著濕氣，喜滋滋地。“是啊，那個時候她還怕我，可是這兩次來，她已經不怕我了，不止不怕我也不怕均越，她還衝我和均越笑呢。”
唐徵明輕輕地說。“我看到了。”
顧安然拿過她剛才在酒店賣外賣的地東方買來的小點心，打開。“媽媽，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肖碧蓉的眼神，盯在那小點心上，神情比看見顧安然和顧均越還要熱切，伸手就要拿，顧安然連忙阻止。“媽，洗手了再吃。”
她拉著肖碧蓉去洗手間，肖碧蓉頻頻回頭，看著被顧安然放在床頭櫃上的小點心。
很快就洗好了手，肖碧蓉拿著點心，和上次一樣，狼吞虎咽，顧安然有些心酸。“媽，慢點吃，都是你的，你慢點吃。”
幾個小點心，沒一會兒工夫，就進了肖碧蓉的肚子裏，她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朝顧安然伸手。“……一……要……”
顧安然很激動。“均越，徵明，你們聽到了嗎？我媽媽剛才說要，她會說要了！”
之前，肖碧蓉隻會說不和米，現在，又多了一個要字！
唐徵明朝顧安然微笑，看到小丫頭這樣高興，他也替她高興。
這種小點心，都是糯米做的，也不能吃多了，吃多了積食，所以顧安然隻買了一點點。
“媽媽，沒了，以後我來了再給你帶。”顧安然扔掉盒子，拍了拍手，坐在肖碧蓉身邊。“媽，我們出去走一走好不好？”
醫生和護士說，肖碧蓉從來不願意出門，不願意走動，每次，他們強迫她下樓走動的時候，她就情緒失控，就尖聲大叫，叫聲很是驚恐，所以，每次他們都隻能放棄讓她下樓走動的打算，所以，顧安然每次來，總是要拉著肖碧蓉下樓走一圈。
肖碧蓉有些遲疑，顧均越馬上就拉了肖碧蓉的手。“外婆，走吧，到了外麵草地上，我翻跟鬥給你看，側空翻哦！”
這是不久之前，在唐徵明的誘惑下，顧均越跟著他學會的，顧均越不喜歡運動，唐徵明隻好變著法子，讓兒子喜歡。
空翻跟鬥，在顧均越看來，那比跑步，練拳什麼的，有趣多了，所以他樂意學，而且一學就會。
看兒子學得挺快，唐徵明就說了。“均越你看看你，你要用心自由搏擊，你現在的身手肯定都可以對抗一個成年人了，可你就是懶散，結果呢，連你們班的同學都鬥不過。”
顧均越翻白眼。“現在又不是在幼兒園，靠拳頭說話，現在小學，靠的是成績說話！我打架再厲害，如果學習成績不好了，老師立馬就會找你們家長告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