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愕了一小會兒，就笑了，戲謔地用手捏了捏她肥嘟嘟、柔柔嫩嫩的臉蛋。“好。”
這在她看來，是承諾。
她一直都記得他的承諾。
劉小米十八歲，東方漸離二十六歲。
她已經是亭亭玉立的美女，而他，也被歲月浸潤成一位溫文爾雅的男人。
那一天，在東方漸離的公寓裏，劉小米勇敢地將自己給了他，第一次，真的如姐妹們說的那樣美好，沒有痛，隻有愛，隻有……幸福！
隻是，幸福，是她自欺欺人的表象！
那天，全身酸軟的她緩緩在床上坐起來，看著躺在身邊的東方漸離，他微閉的眼上，是長而濃密的睫毛，手指輕輕地，從濃密的睫毛上順過。
他抓住了她的手。“過幾天我要訂婚了。”
他要娶她了！劉小米的心悸動，臉上布滿了羞澀的紅，她並沒有注意到他語氣中的冷淡，她嘟著粉嫩的唇，眉眼彎彎，嬌憨地笑著。“我這麼小就訂婚，同學們會笑話我的。”
開學她就上大二了，盡管大學裏訂婚的女同學也有，就連她的同班同學兼死黨裴珊珊，也訂婚了，可是，她之前還笑裴珊珊來著，過幾天，裴珊珊該笑她了吧？唉，早知道就不笑話裴珊珊了。
東方漸離看著她。“劉小米，我沒說要和你訂婚。”
他的聲音那樣清冷！
幻聽了吧？還是他在開玩笑呢？
劉小米直直地看著東方漸離，笑容還殘留在她的唇角，仿佛沒有聽懂東方漸離說的什麼，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困惑。
她是真的不明白，她對他掏心掏肺的，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雙手奉上送給他，而他，在她的印象中，對她也是如此的，哪知道，現在的他，竟然能雲淡風輕地說出這種話。
好一會兒，劉小米才記得問。“你剛才……說什麼？！”
東方漸離清晰地重複一句。“我說，我不是要和你訂婚。”
原來，並不是她幻聽！她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雙小手，依舊被東方漸離握在掌心中，曾經，他的掌心，對她來說，是溫暖的港灣，可現在，她喃喃地問。“那，你要和誰結婚？”
東方漸離說。“過兩天，我要和陳雅訂婚了，很快我就會和她結婚！”
五年過去了！東方漸離到現在，也沒有和陳雅結婚，很快？嗬嗬，劉小米的唇角，若有若無地露出一絲微笑。
電梯中，如鏡麵般的不鏽鋼裏，東方漸離的視線，劉小米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東方漸離注意到劉小米的目光微微有些躲閃，還有那霎時消逝的笑容，心裏的那根玄，倏地被撥動了一下，他想起了一張明媚的臉，是他，親手打碎了那張臉上的明媚，是他！
心中，漸漸地被一種叫做難受的情緒撕扯著，東方漸離再次合上了眼臉。
她慌張什麼呢？他怎麼可能認出她來？她現在的樣子，他怎麼可能認出她來呢？她先是到韓國整了容，而後吃了增高的藥，身材又長高了幾公分，還擁有了一個嶄新的名字：顧安然。
這樣的她，就算劉小米自己，照著鏡子，都沒法將現在的她和以前的她合而為一。
站得近，劉小米聞到東方漸離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煙草氣息，學會吸煙了？她離開他的時候，他還是不吸煙的。
“叮咚。”二十層到了。
他欠她的，她一定會討回來的！劉小米，不，應該說是顧安然，唇角帶著絲絲的冷嘲，率先走出了電梯。
東方漸離一動不動地看著顧安然離去的背影。
旁邊的陳興茂有些奇怪，不明白東方漸離站在電梯裏幹嘛，董事長不出去嗎？這電梯門都要關上了，不過他也不敢催促，隻是盡心盡職地站在東方漸離的身邊。
東方漸離伸手，按了電梯的按鈕，二十五樓。
保鏢看著東方漸離的舉動，心想原來董事長改變主意，不去二十層了。
東方漸離走進了董事長辦公室，坐在大班椅上假寐，過了一會兒，他拿出鑰匙，打開左下角的抽屜，從裏麵抽出一張照片，呆呆地看著。
二十樓的大廳裏，麵試正在進行中，今天，是芳華集團統一招聘員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