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的快哭的說道。洞裏的光線越來越暗,她都快看不清子彈了,完全是在憑手感。而且每一次感覺到他身體緊繃、麵色扭曲的時候,她就更加不敢繼續往下做。

“我不行!”她一手捂住臉,真的要哭了。歐陽揚虛弱的睜開眼,咬咬牙,“把手給我。”

他說著握住她拿著匕首的右手,狠狠的往自己傷口處的肉裏一刺,再狠勁一挑,叮叮當當,林恩聽到子彈落地的聲音。總共不到三秒鍾。

林恩的身子發抖著,腦袋裏一片空白。她能感覺到歐陽揚的身體也抖的厲害,他真的是極狠的男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她是應該稱讚他勇敢,還是該為他感到悲哀?

取掉了子彈,歐陽揚肩胛處的傷口汩汩的往外淌鮮血。林恩緊張的按住他的傷口,“現在怎麼辦?”

歐陽揚吸了幾口氣,緩過神來,臉色蠟黃,“用火燒……”

“啊?”林恩忍不住驚呼,下一秒又趕緊捂住自己的嘴,“用火、燒你的皮肉?”那要有多疼!!!她想一下都要發抖。歐陽揚粗喘著,“用火把刀麵燒熱……”林恩突然醒悟,電視裏好像看過。

“那你忍著。”她緊張的依言照做,待到燒的發紅的刀麵就要靠近他的傷口,歐陽揚忽然喚她,“林恩。”

“嗯?”她緊張的看著他,歐陽揚重重的呼吸著,“過來,抱緊我。”

“好。”她一手環住歐陽揚的腰,感覺到他將自己抱的很緊,大概是怕疼吧,她暗想。

“開始吧。”

赤紅的刀麵貼上還在流血的皮肉。

“唔。”

林恩悶哼一聲,歐陽揚用力的咬住了她的肩膀,好痛。鼻尖聞到了燒焦味,歐陽揚抱著她腰的雙手拚命拚命的用力掐緊,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他的身體劇烈的抖著,顯然極痛,渾身都是冷汗,連她的衣服都沾濕了。林恩也咬緊唇瓣不吭聲,他咬的她好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歐陽揚的身體終於慢慢停止抖動,虛弱的整個人都趴在她身上,“幫我,包紮。”

林恩急忙點頭,小心的將他扶著在牆上倚著,她蹲下身扯掉自己長裙的裙擺,撕成一條一條的,開始給他包紮。

看著他的傷口,她現在知道他剛才有多痛了。那些燒焦的黑紫色的皮肉,簡直讓她不忍心看。她撇過頭,小心翼翼的包紮著,眼淚不住的在眼眶裏打轉。

終於包紮好,林恩幾大步衝到門口,蹲在地上幹嘔起來。紅色的血,暗黑的傷口,山洞裏彌漫的濃烈腥味,她的胃已經達到最大的忍耐限度了。

她的模樣讓歐陽揚忍不住擔心,“你怎麼了,林恩?”

“我沒事。”

林恩一邊擺著手,還在幹嘔,雖然什麼也吐不出來,但就是反胃的不行。

“真的沒事?”歐陽揚眼中閃過一抹心疼,掙紮著想要起來,林恩耳尖的聽到他窸窸窣窣的動作,急忙回頭,“真的沒事,我隻是有點暈血。”

歐陽揚隻好坐回去,閉著眼睛,胸口隨著呼吸劇烈的起伏。許久,才慢慢的進入了睡眠的狀態,臉上緊繃的神情有了些許緩解。隻是他似乎睡的不是很歐陽穩,夢中眉心還是緊緊的蹙著。

林恩就這樣靜默的守在他身邊,神色沉凝,眸光幽暗的盯著他的傷口,心中分不清那是一種怎樣的滋味。

習慣了他總是優雅或無情的高高在上,她幾乎忘記他也會受傷,也會流血,受傷過重也會死。

死。一個多麼無情冰冷的字眼。

夜越來越深,山洞裏陰冷起來。雖然現在還未到冬天,但山林裏本來就夜深露重,又不能生火,因為害怕會被人發現,現在必須小心謹慎。

那些人,到底走了沒有?還有,歐陽揚怎麼會惹上那種人?

林恩將自己蜷縮成一團,一陣寒風吹拂過來,連她自己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擔憂的轉頭望向身邊躺著的歐陽揚,他已經全身在瑟瑟發抖了。

“你,住手。”她真是想不到,在這樣惡劣的環境,在他這樣身受重傷的情況下,他竟然還有心思輕薄她?難道是她想的太嚴重而已,其實他根本健康的很?這種程度的傷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