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Chris依依不舍的看著林恩,他和媽咪三個月未見麵了,難道這麼短暫的相聚一下,媽咪又不要他了嗎?林恩蹲下身子,在Chris臉上親了一下,“乖,媽咪很快就去找你。”笑容寵溺。Chris於是懂事的乖乖點頭,由著方可兒牽著離開了醫院。

林恩轉身正要推開病房的門,門卻自己開了,歐陽揚從裏麵走出來,已經是西裝筆挺,高貴的氣息渾然天成,仿佛從未進過醫院。她狐疑的看著他,下意識後退兩步,“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一會再說。”歐陽揚蹙了蹙眉,他很不喜歡她戒備的樣子,她把他當成一個敵人,像刺蝟一樣狀態全開把刺全部豎起,隻要他一有動作就狠狠紮過來。“你跟我過來。”

他說罷匆匆往醫生的辦公室走去,林恩不由得也加快步子,她也想知道歐陽揚的身體到底怎麼了,仔細回想一下,醫生的那副表現,根本是說明歐陽揚情況不好。然而進了辦公室,她卻被留在外麵,歐陽揚和麵色凝重的醫生去了封閉的裏間。原來歐陽揚並沒有打算被她知道他的病情。

他果然是不相信她的。

林恩自嘲的笑了,帶著一種忐忑不歐陽的心情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

今天是陰天,這樣的天氣她一向不喜歡,總是會帶來悲傷墮落的情緒,讓人變得懶懶的,不再積極向上。

半個小時以後,或許更久,歐陽揚和醫生才從裏間出來。醫生的表情已經恢複正常,歐陽揚的臉色也很平靜,林恩從兩人身上都看不出什麼。她扭了扭握在一起的手指,想問,但還是算了-----這個男人明天以後和她再沒有關係,她不必問。

然而心中的情緒還是悶悶不樂的,她不明白為什麼,卻也懶得深究。

出了醫院,歐陽揚打開車門,“上車。”他對林恩說。

“不去。”林恩搖頭,“有什麼話你就在這裏說好了。”她下意識咬了咬唇,雙手握在一起,很緊。

歐陽揚抓住她的手,手腕稍稍用力,她踉蹌著跌進他的懷中。“是關於孩子的事情。”林恩猶豫了一下,然而腳下忽地一空,被他抱起來。

“我餓了,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他淡淡說,她聞見了他身上濃鬱的煙草味。

車內暖烘烘的。林恩不去看歐陽揚的臉,隻是轉臉望向車窗外不斷後退的路。城市華燈初上,一盞盞夜燈如蓮花初綻,在墨藍色半空中,隨著車速疾速後退,蕩作一條流動的光影。在這光影彙聚的長河裏,她想起8年前的自己。那時的她不過是個即將踏出社會的大學生,還會單純的幻想,憧憬王子和灰姑娘的愛情現實版。

然而事實在隨後給了她沉重一擊。他和她不知不覺,越走越遠。

車子過了隧道駛向山頂,在山頂的一處餐廳外停下。“到了。”歐陽揚淡淡說,林恩這才發現兩人竟是一路無語。山腳下,這城市燈火璀璨,然而數十年前,這裏亦不過一座小漁村而已。誰能想到一個城市的發展會如此迅捷呢?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也會像這樣疾速地悄然滋長嗎?

那餐廳極是僻靜,從這裏看進去,裏麵沒有其他顧客。所有服務生穿著整齊劃一的製服,在餐廳外一字排開,垂手等候著。林恩看了車窗外一眼,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這裏太過歐陽靜,這個時候山頂的另一側,應該是遊人情侶如織,極為熱鬧的。

歐陽揚為什麼挑這樣一個地方?

她不動聲色地問:“我們在這裏吃飯?”

歐陽揚的聲音漠漠的:“做人有警惕性是好的。但警惕性太高,就不可愛了。”

林恩漫漫一笑:“我從來不是什麼可愛的人。更何況是對著你。”

歐陽揚忽而輕笑。

林恩一怔,狐疑地看著他,這時已有侍者上前為她開了車門。她鑽出車子,因是山頂,一陣冷冽的風刮來,她不禁裹緊了衣服。歐陽揚看在眼裏,伸手要摟過她的肩,她心下一悸,聳聳肩要掙開,卻不及他的力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