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聽的話刺的耳膜嗡嗡響,一聽就知道是繼母何美芳。“對不起,媽,我……”

“你什麼你,馬上帶錢來醫院!”何美芳毫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林恩一聽‘醫院’兩個字立刻慌了,“怎麼去醫院了?我爸中午不是還好好的……”她和爸通電話的時候,爸還笑著說她大驚小怪。

“有時間說廢話不如快點拿錢來醫院!記得多帶點!這家醫院很貴的!”何美芳‘啪’的掛了電話,林恩毫不遲疑的拔掉輸液管,踩著拖鞋就衝向門口。

門外的保鏢立即像兩座塔一樣擋住了她,“少爺有吩咐,你哪裏也不能去!”

“我爸進醫院了!讓開!”林恩著急的推著保鏢,但保鏢冷冰冰的硬將她推回病房,“請少奶奶回房。”

“走開!我爸病了!我一定要去看他!”林恩用力的拽著把手,“快開門!”

她把門拍的啪啪響,急得不得了,但門外的保鏢紋絲不動當她透明---除了歐陽揚,別說是她這個少奶奶,就是歐陽母都指揮不動他們。

林恩喊了一會,知道保鏢不會開門的,大步又衝向窗戶,往下看了一眼就知道不可能出去了:上次她從家裏二樓爬窗離開,所以這次歐陽揚刻意把她歐陽排在醫院頂層的VIP病房。除非她是蜘蛛俠,否則真是插翅難飛。

他真的把她當囚犯一樣軟禁了!

林恩又氣又急,對父親的擔心更讓她心如火燒。憤怒的撥通歐陽揚的電話,但他根本不接她的電話,連續幾次以後竟然直接關機了。

她隻能再次衝到門口,拚命的拽著門把,用力捶門,“你們讓我出去!我爸進醫院了,求求你們,讓我去看他……”

任憑林恩如何哀求拍門,外麵的保鏢都把她當空氣,甚至她要求他們聯係一下歐陽揚也視若無睹。

林恩慢慢的跌坐在地上。好累,心很痛,冰涼冰涼。

她就這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直到前來換點滴的護士發現的時候,她已經因為著涼引起高燒昏了過去---昨夜那麼冷,她一個人在馬路上走了那麼久都沒有倒下,現在突然覺得無力支持那可憐的信念。

歐陽揚,我們正在越來越遠。為什麼會這樣?

她再一次夢見自己在無邊黑際裏追逐著歐陽揚,不停的呼喚,他卻始終不回頭,遠去的背影那麼無情。

“歐陽揚,別丟下我,歐陽揚!”她驀地驚醒,猛然坐起身,氣喘籲籲,冷汗淋漓。印入眼瞼的是滿室昏暗,一彎銀鉤月正掛在窗外,月色正涼。

原來是個夢!林恩噓出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渾身冷汗,但手掌卻被什麼溫暖緊緊握著。

她驚恐的扭頭,昏暗裏一抹黑影坐在她床邊,她幾乎尖叫,嘴卻立刻被捂住了,“是我。”

聲音冷冷的,但卻是她熟悉的。

“歐陽揚!”她欣喜的用另一隻手緊緊抓住他,害怕他像夢裏一樣,就此消失。

歐陽揚不說話,隱匿在黑暗中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張汗涔涔的小臉:那臉上還有驚恐,那眼神如此依戀,可是他能相信她嗎?

噩夢帶來的恐懼因為歐陽揚在身邊,而迅速褪去。白天的事情就從記憶裏一下子全部跑出來。林恩用力咬著唇,一下把手收回去,但歐陽揚緊緊抓住那隻手,不放。

果然,她不過是因為噩夢才會想起自己。需要他的時候才會想到他,不需要的時候,被他多碰一會兒都受不了了?

歐陽揚抿緊嘴,鬆開她的手轉身就走。林恩想起父親生病的事情,連忙掀開被子追上去,“等等,歐陽揚。”

歐陽揚停住腳,並未轉身,冷冷的背影看上去如此疏遠,陌生。林恩心裏有些難過,聲音就低了下去,“你不能這麼軟禁我。我必須回家,我爸病了,在醫院。他需要我。”

“是嗎?”歐陽揚的聲音裏滿是嘲諷。他倏地轉身,閃電般伸手掐住她的下顎,“你為了可以去會見你的情郎,甚至不惜詛咒自己的父親?”

“是真的,我爸真的住院了。”林恩急忙解釋到。

“哪家醫院?”歐陽揚冷冷問,林恩張了張嘴,卡住了:她不知道父親在哪個醫院住院,繼母的電話裏並沒有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