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郭醫生摘下手術帽,整一整身上的白大褂,“走吧。”

醫院門口已經堵得水泄不通,各路媒體記者都在蹲點。警察在門口拉起一條防護欄,阻止記者進入醫院,裏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進不來,連看病的人都隻能在外等著。

舒舒一路抱歉地走來,場麵引起了陣陣騷動。

“各位……”她拉開嗓子大喊,“各位安靜一下,我是達文大師的學生。”這麼吼著說話可真累。

現場安靜下來,期待地盯著她看,滿場都是相機“卡擦卡擦”的聲音。

舒舒裝著膽子站在前麵,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手心全是汗。後麵的沈敬也看得出舒舒的緊張,往前跨一步站在她身邊,肩碰著肩給她鼓勵。姐,加油!

前麵黑壓壓一批人,舒舒忽然有點昏眩。這似曾相似的場景她也經曆過,隻不過那時候有韓流年在,她隻要躲在他身後就好。而如今,要她親自麵對,實在有點膽怯。

沈敬見她有些失神,輕推一下提醒,“姐,說話!”

舒舒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勁說,“各位記者朋友,多謝大家的關心,因為家師的病情而讓大家焦急擔心,實在抱歉……”她感覺自己的聲音在發抖,但是眼下也隻有趕鴨子上陣了,“今天在醫院做了詳細的檢查,證實是肺癌的早期,我希望大家能夠把注意力轉移,讓家師有一個安靜的環境治療和修養。”

舒舒講完之後,郭醫生針對病情又補充了幾句,都是專業性的解答。

最後,在警察的協助下,記者紛紛散去,但是有幾個不死心的還偷偷在遠處蹲點,誓要拍找達文本尊不可。

舒舒和沈敬回到病房時,床位還是空的,蔣文芳抱著冬兒呆呆地坐在一邊,“師母……老師呢?怎麼還不轉到病房?”

蔣文芳哀怨的眼神看著他們兩人,她看起來似乎老了很多,“在做化療……他剛醒了,還跟我說了幾句話,然後又馬上推到化療室去了。”

舒舒忍住想哭的衝動,將蔣文芳和女兒摟在腰間,“沒事沒事,化療就是打死癌細胞,化療了就會好的。”

“舒舒啊,要是你老師真要有個什麼,我可怎麼辦啊……叫我一個人怎麼活啊……”

“師母,你還有我們啊……而且老師不會就這麼扔下我們的……不會不會。”

沈敬走到角落,輕輕抽泣著。病房裏的氣氛快要窒息。

“媽媽,媽媽……”冬兒張口叫著。

舒舒蹲下來,一手摟著師母的肩膀,一手捏著女兒的臉蛋,“冬兒,師公是不是會沒事啊?”

“嗯……”也不知道冬兒是真的聽懂了還是正巧發了嗯一聲,這句稚嫩的回應對大家來說,正是最好的鼓勵。

剛到荷蘭機場的韓流年用手機看了直播,還看了好幾次視頻,舒舒蒼白焦慮的麵容和閃爍不定的眼神令他心疼。他用指腹摸著手機屏幕,他多想自己能陪在舒舒身邊,讓她擔驚受怕的心別再哭泣。

親愛的,你真勇敢,我越來越愛你了。

韓流年按下短信按鈕,打了幾個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然後按下發送鍵。

舒舒的手機響起,可她卻晃神沒注意到,還是沈敬提醒,“姐,你是不是有電話?”

“啊?哦……”舒舒這才意識到,“是短信啦……嗬嗬。”她掏出手機,是韓流年傳來的短信,看到屏幕上那短短幾個字,淚水不禁模糊了雙眼。

她回--“你爸情況如何?”

--“我在路上,還沒有到療養院。”

--“那你趕緊去,勿回!”

舒舒收起電話,“好了,大家不要垂頭喪氣,老師化療出來一定很虛弱,我們得準備一點吃的。師母,老師最擔心的就是你,咱們像往常一樣過是他最最欣慰的。”

蔣文芳抹幹眼淚,“嗯,在他麵前,我們都要笑,不能哭……”

這時,房門開了,大家都以為是達文回來了,都興奮地往門口看。可是,來人卻是夏天揚。

夏天揚西裝筆挺地出現在病房,“剛才的臨時記者會,我在車上看了……舒舒小姐,你很鎮定,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