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奕祥說把舒舒關在了地下室,沒有鑰匙是根本打不開的,而鄧子俊說找不到屍體就有希望,可是這麼多天來,他的希望一點一點破滅。
一閉上眼睛就是火光四射的爆炸畫麵,或者是舒舒燦爛可愛的笑容,她調皮她嬌嗔她傻笑她生氣,一個一個生動的表情時刻縈繞在他的腦海中,他忘不掉,更加放不下。
他一直閉著眼睛,雖然隔著火花,但能看到她的笑容。
這時,外麵傳來說話聲,“子俊,韓流年剛醒,傷心著,你進去陪他說說話吧。”是鄧子俊來了,韓流年立刻睜開眼睛,眨了眨眼皮好讓溢出的眼淚快點幹。
鄧子俊開門進來,“總裁,方律師讓我轉告給你,唐又晴不肯簽字。”
韓流年半坐起來,抹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些,“不肯簽就耗著,這婚我是離定了,不急,呆會兒我會給方律師打電話的。”
鄧子俊點點頭,又說:“上午我去警局自首了,錄了一份口供,交代那天晚上在酒店的事情,我可能會被同謀論罪,是方律師把我保釋出來的。”
“沒事,我會給你做擔保,你後來幫忙抓到了朱奕祥,可以將功補過,應該不會有事。”
鄧子俊冷靜而又沉重,思量再三,他終於鼓起勇氣說:“總裁,那天晚上你跟唐小姐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你被迷暈了,什麼都做不了。”
韓流年大大呼出一口氣,“我就說嘛,我什麼都沒做!可是……”他好奇地看著鄧子俊,“她怎麼會懷孕的?”
鄧子俊懊悔萬分,“是我,她求我幫她,我一時沒有把持住……總裁,是我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小芸。”
韓流年愣了一下,他忽然很同情唐又晴,這就是她口中的所謂的愛情,所謂的唯一嗎?嗬,她根本就不配擁有,她簡直玷汙了愛情這兩個字。“子俊,你唯一對不起我的,就是沒有及時說出真相,如果早一點說出來,舒舒也不會誤會我,我們也不會分開了。”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以來都沒有臉麵見你。”
“事情都這樣了,後悔也沒用,你還是想想看怎麼讓小芸接受吧,你一出庭作證,她總會知道的。”對韓流年而言,分別失去奶奶和舒舒的悲傷已經蓋過了一切,再沒有什麼事情能令他遷怒的了。
鄧子俊呆了一會兒就出去了,韓流年拿著手機一直在翻看照片,他清楚地記得每一張照片是在哪裏拍的,是什麼樣的場景。
拘留所裏,兩個女警押著唐又晴從牢房裏麵走出來,長長的走廊裏,唐又晴的頭發在腦後紮了起來,她沒有化妝,麵色無光,眼神黯淡,走路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下麵,她更加瘦了,本來維持的稱得上婀娜多姿的身材,現在因為更加瘦而成了一種病態,再加上寬大的囚犯服,更加顯得瘦弱。
外麵起風了,風吹樹葉擺,唐又晴轉頭看了看。
“走快點,別東看西看。”
她又怯怯地低下頭,加快了腳步往前走,眼淚刷刷刷地往下流,她從來沒有這麼屈辱過,她咬住嘴唇,用力憋著。
到了會客室,一見到自己的母親和律師,她終於忍不住了,“媽……”
“又晴。”陳永卉蒼老的眼睛裏早已淚流滿麵,她緊緊抱著唐又晴,母女倆哭成一團。
“篤篤篤!”其中一個女警察用力敲了一下桌子,提醒道:“不能有身體接觸,趕緊鬆開。時間有限,有話趕緊說,不說的話就回去呆著。”
兩人趕緊鬆開,慢慢地坐了下來,唐又晴咬著嘴唇不敢再哭,陳永卉也是淚流滿麵,“又晴,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
“媽,快救我出去,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
“好好好,我找了朱大狀幫你,你一定可以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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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子俊回到住所,這是韓流年給他安排的酒店長包房,原本打算等這件事情過去,他還是要回到新西蘭的,可是韓流年希望他留下來,讓他好好考慮一下。
尚小芸穿著小清新的居家裝,走上前接過他的公文包,又脫下他的西裝放到衣架上,“回來啦?我叫的飯菜剛好送來,可以吃了,快過來。”
“嗯,我先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