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生沉重地說:“錯不了,朱醫生臨床多年,什麼沒見過,舒舒這種情況還不是一次兩次,而是一段時間積累的,不然不會大出血。聽傭人說她之前拉肚子,自從你出差之後,她一直斷斷續續地拉肚子,準沒錯,是有人故意摻了蘆薈,韓流年啊,我看你得回家查查去,你請的人手腳不幹淨。”
韓流年緊皺著眉頭,他不過就請了張嫂、阿菊,和沈廚師,目的是好好照顧舒舒,卻不想是害了舒舒。如果是有預謀的,那可真恐怖啊,兩個是有經驗的保姆,一個是廚子,都離得舒舒那麼近,都有可能,即使阿菊昨天陪舒舒來醫院的,也不能排除嫌疑。
韓流年回頭看了一眼沉睡著的舒舒,“林醫生,這裏麻煩你照顧一下,我得回家一趟。”
“嗯。”
說完,韓流年馬不停蹄地趕回椿樹別苑去。
韓流年開車回到椿樹別苑,在路上的時候打電話給傭人,現在都還沒有到。他走進家門,廚房裏的血跡已經打掃過了,但依然可以看到角角邊邊殷紅的血跡。
他的心止不住一陣抽痛,怔怔地站在台板前,想著舒舒就是在這裏倒下去的,他就萬分的揪心。
台板上,配菜已經做好,春筍,土豆絲,青菜這些,都已經幹癟了,還有那做了一半的鬆鼠桂魚,這些都是舒舒做的,隻是她還沒有做完就出事了。
韓流年伸手扯下一片魚,炸得金黃色,隻是都變軟了,他能想象剛炸好的時候,一定是脆脆的,而且舒舒一定忍不住偷嚐過了。
想著,心裏泛起了陣陣苦澀。
韓流年自己也會下廚,家裏的調料幹貨放在哪裏也都清楚,他掃了一眼廚房,然後翻箱倒櫃地查了一遍,並沒有什麼異樣的發現。
忽然,他的眼神掃過盛勺子的碟子,他伸手拿起最上麵的一柄,湊近一看,白色的陶瓷小勺上麵,蒙著薄薄的一層粉末,他伸手沾了些須,放進嘴裏一嚐,澀澀的,是蘆薈粉末。
他忽然響起出差前的一晚,張嫂切了蘋果端來,舒舒說蘋果澀的,還以為是刀沒擦幹淨也就作罷,當時他也吃了,之後他一到深圳就拉肚子。
如果當時就注意一些,那現在也不至於此,說到底,還是自己太粗心。
外麵傳來開門聲,沈大廚和阿菊一道來了。
“少爺,您回來啦。”沈大廚一個粗狂的中年男子,昨天經曆了那血淋淋的一幕,都有些後怕了,一夜都沒有睡好,心裏就在想著少奶奶,今早一接到韓流年的電話,他就趕過來了。
阿菊也是,雖然心裏很怕少爺的責怪,可是就算她躲著藏著,保姆公司也會找到她,少奶奶流產她們有責任,她推脫不了。阿菊看了看,“張嫂今天這麼慢啊,往常都是她最早到。”
韓流年沉著臉,他心裏多少已經有了底,問:“阿菊,這些天你們都給少奶奶吃什麼?”
“沒什麼特別的啊,跟你出差之前差不多,少奶奶的飲食我們都特別注意的。少爺,難道是少奶奶吃了不幹淨的東西?不可能啊……”
說到吃的,沈大廚替自己辯解道:“少爺,我生平從來都是為人正直的,少奶奶的飲食,完全都是按照孕婦的單子來做,少奶奶偏愛吃什麼,我也是在營養均衡的情況下給她多做一些,如果說是飲食方麵出了問題,那就是我的責任,可我們都是一起吃的啊,都是好好的。”
韓流年伸手拍了一下沈大廚的肩膀,“別激動,我不是懷疑你,我隻是問一問清楚,她現在還躺在醫院,她流掉的是我的孩子,希望你能理解。”
沈大廚點點頭,多一份理解吧,這種事情無論落到誰的頭上,都想要查個清楚的。
“難道是水果點心的問題?”阿菊忽然想到,“張嫂倒是會做一些糕點甜品,少奶奶也愛吃,買的水果也都是當季新鮮的,張嫂有經驗,她說多吃水果對胎兒好。”
韓流年往門口看了一眼,“張嫂怎麼還不來?”心裏的疑惑,幾乎可以確定了。
阿菊搖搖頭,“不知道啊,她平時挺早的,要不我打她手機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