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欣罵得上氣不接下氣,在趕來的路上,她心裏就揣著火,想想自己骨裂的盆骨,想想越來越不聽話的韓流年,想想這陣子從其他貴婦人口中聽來的閑言碎語,她就火大。誰抹黑她的家,她就要作鬥爭,就算死在戰場上,那也是為了韓家的榮辱而死。

醫生護士聞訊趕來,幾個小護士守在門口不敢進去,隻有林醫生敢上前去勸架,“韓夫人,別吵了,整個醫院都聽到了……舒舒啊,去外麵坐會兒,護士長帶了早飯,去吃點。”

舒舒強忍著眼淚,堅決不讓它滑落,她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計較,以前就是太倔太任性,每次都忍不住要與胡欣氣衝突,所以才會讓韓流年那麼為難。現在他病了,她唯一的依靠生病了,她不能再讓他為難傷神。

婆婆不接受又怎麼樣,隻要韓流年不放手,她就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順,合理合法。

“林醫生,你勸勸我婆婆,我先出去。”理智牢牢地留在舒舒的大腦裏麵,她說得心平氣和。

“誰是你婆婆,別喊我婆婆,我擔待不起,我怕折壽!”

林醫生趕緊拉著胡欣,“好了好了,她都出去了。”

胡欣實在氣不過,“都是因為你,韓流年和又晴才沒個結果……”她轉身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韓流年,“唉呦,我的兒子,你怎麼成這樣了啊,林醫生,韓流年從來不生病,頭痛腦熱也很少,這突然發燒,會不會有其他哪裏不好?”

林醫生安慰道:“這你放心,其他沒有問題,就是發燒,後半夜發的燒,現在正在興頭上,很難退下去。”

“這都遭的什麼罪啊,他爸也是,一早起來就嗓子發炎,吃了消炎藥又睡下了,林醫生,呆會兒還得麻煩你去一趟。”

“好,現在這種天氣最容易得感冒,我給你們帶去一些衝劑吧,你和老夫人,還有傭人們都吃點,預防感冒的。”

“那真的太謝謝你了。”

“哪裏的話,應該的……”

病房外麵,舒舒默默地坐在沙發椅上,幾個相熟的小護士紛紛上來勸她別往心裏去,護士長拿來了豆漿油條,說是專門為她下樓買的。

“謝謝,我沒事,真的!”媽媽去世都扛過來了,被小萱出賣都扛過來了,不就是被胡欣罵了幾句麼,她是韓流年的母親,她也當她是母親,被自個兒的母親罵幾句,真不會怎麼樣。

護士長讓大家都散了去工作,拍了拍舒舒的肩膀說:“很多家庭都有婆媳矛盾,很常見,重要的是你嫁的那個人認定你,現在不被婆婆看好沒關係,五年十年二十年,她總有一天會認同你,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吵吵鬧鬧也是為了這個家,你別往心裏去。”

“嗯!”聽著護士長的絮絮安慰聲,舒舒的眼淚終是忍不住滑落下來。

其實人與人之間還是有愛的,不是嗎?與毫無關係的陌生人都能成為朋友,那婆婆和媳婦之間也可以的,不是嗎?她一心一意愛著韓流年,不貪他的錢不圖他的利,終有一天他們會接受的,不是嗎?

病房的門一直鎖著,有護士要進去看韓流年的體溫也得敲門,胡欣開了才能進去。韓流年過了好久都沒有退燒,林醫生又給他打了一針退燒針,舒舒從開門的刹那看進去,他燒得臉色都發青了。

怎麼會這樣?!老公,你千萬不要有事。

細細回想一下昨晚的情景,他是把持不住想那個,那時候身上就很熱了,可他一向像個火爐,她也沒在意,後來他去浴室裏衝了個澡,出來就睡了,也沒有再怎麼折騰啊。怎麼會一睡睡得發高燒呢?!

等等,衝了個澡?是啊,熱水器裏麵的水根本就沒加熱啊,韓流年半夜去浴室,衝的那是冷水澡!

就說嘛,以前他有應酬也會喝酒,但也沒有那麼醉的,這感冒病毒定是早就潛伏在他體內了,而他又堅信自己不會生病,又是喝酒又是喝茶又是衝冷水澡的,病毒一下子就竄了起來,直接把健壯如牛的他給打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