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韓禎霆的專職司機,但是有時候韓禎霆會自己開車出去,因此他就為程誠服務了。
程誠沉吟了一會兒,“你為韓禎霆開車有多長時間了?”
“大概四年的樣子吧。”
“四年,那你應該知道平常禎霆先生和西諾、瑪索小姐有要事商談的時候會在哪裏,你就送我去那裏吧,”注意到司機的遲疑,程誠淡淡的笑道,“你別多想,我隻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韓禎霆商談。”
“我不是這個意思,夫人,禎霆先生並不會選在同一個地方,我不是很確定。”
“沒有關係,你帶我去你覺得他們會在的地方就可以了。”
“是。”
見程誠這樣說,司機也就沒有多餘的猶豫車很快發動,也許是高燒的原因,她的思維仍舊有些混沌。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程誠很意外,這是……這是他們以前住的小別墅。
他們竟然選在這裏見麵嗎?
程誠打開車門,緩步下車,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司機說道,“你先回去吧,待會兒我和韓禎霆一起回家就可以了。”
司機看到韓禎霆的白色勞斯萊斯就停在前麵,於是點點頭,把車開走了。
小公寓在二樓,程誠一步一步的往上走,不知道為什麼,她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
走到門口才發現,門似乎沒有鎖上,程誠輕輕扭了一下門把,就把門打開了。
她看了一眼門口的鞋子,隻有……兩雙,她以為,瑪索應該是和西諾芊芊一起來的。
客廳裏沒有人。
她的心忽然提了起來,臉上的神色也都慢慢的涼了下來,她無意識的,向臥室的方向走去。
不會的,程誠,你想多了,你不能這麼懷疑他。
就在她準備推開臥室門的時候,書房裏傳來爭吵的聲音,程誠鬆了一口氣。
她改變了方向,往書房走去。
“韓禎霆,程誠她不值得你這麼做,”瑪索的聲音聽上去很激動,“其他的我都不說,就憑她在你們結婚的那天跟程沐幽會,她有多在乎你,才會在那樣的日子去見其他的男人。”
“她對你好一點點你就可以原諒嗎?她生個病發個燒你就心軟了是嗎?這不過是女人最常用的手段而已,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夠了,”韓禎霆冷漠的打斷她,“她的過失不需要別人來論斷。”
“我們什麼都不需要你做,你隻要不插手就夠了,”瑪索絲毫不在意他的態度,語氣也冷硬了很多,“李沫跟冷靜這件事情,你不能插手。”
韓禎霆看著電腦的屏幕沉默,半響沒有說話。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一定會離開我。”屏幕裏似乎法克妖孽冷漠的表情,韓禎霆用平板沒有感情的聲音陳述道。
“韓禎霆,”法克笑容陰柔,碧綠的眸子裏卻是一片嗜血的冷漠,“自從你愛上程誠這個女人,你就優柔寡斷了很多,反正她也不愛你,既然如此,何不果決一點,把她從你的生命裏剔除,你不要忘了,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不是最重要的,也從來不應該是最重要的。”
韓禎霆看著他,淡淡的問道,“你把李沫怎麼樣了?”
法克聳聳肩,“還活著,我的目的不是要她的命。”
“那你最好殺了冷靜,否則,以你對她做的,遲早有一天她會殺了你。”
門外有什麼聲響徒然動了,書房內的兩人一驚。
瑪索冷冷道,“誰在外麵。”
程誠一慌,轉身就往外跑,她下意識就直覺不能讓他們知道她在這裏,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她知道了沫……
沫兒,程誠閉了閉眼,程誠,你真是天真到了極點。
書房的門並沒有全部關上,程誠走的時候韓禎霆恰好從門縫中看到了她的身影,雖然是一閃而過,但足夠他慌張了。
韓禎霆當即站了起來,開門追了上去。
程誠幾乎是奪門而出,慌不擇路,她還發著燒,腦袋原本就昏昏沉沉的,剛才那一番對話對她的震撼實在太大。
哦,不對,她原本就應該有這個心理準備的不是嗎,她原本就是來問他,李沫的事情,他到底知不知情。
她知道答案了,不管他之前知不知情,至少現在他知道了,反應她也清楚了。
她把愛情看得太重要,還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他們是夫妻,她是他的妻子,所以她才會以為,她的妹妹就應該是他的妹妹,所以她才有勇氣來親自問他。
衝下樓就是一條街,不算繁華的地段,但偶爾也會有車子來往。
她聽到後麵的腳步聲,更加驚慌了,如果她被他抓回去,那麼她連告訴埃文李沫在哪裏的機會都沒有。
“程誠,小心…………”尖銳而恐懼到極點的聲音。
程誠那一刻的意識是,她從來沒有聽過韓禎霆如此驚慌失措害怕到極點的聲音。
刹車的聲音毫無預兆的在街道的上空響起,程誠一轉頭就看到一輛重型貨車朝她開了過來,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應,身體就被人狠狠推開了。
後來她想,要不是她在發燒,要不是她太傷心太絕望,要不是她一心惦記著李沫,即便是這麼近的距離,她也一定可能躲開。
那就不用看到她這一生最不願回憶的場景了。
她被人用大力推開,膝蓋摔倒在地上,重重的疼痛,但是她一點都無法顧及,程誠抬頭看向已經停下的貨車,整個人都動彈不得,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模糊了她整個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過去的,她碰都不敢碰,躺在地上,已經快要昏迷的勞倫斯夫婦。
血不斷的從他們身下湧了出來,勞倫斯夫人還有一點意識,她看著程誠,似乎想要說什麼,程誠連忙過去,小心的將她扶起來,兩隻手臂都在顫抖,“您等一下,救護車馬上就過來了,不會有事的,我求求您,千萬不要有事。”
她一直在哭,什麼都看不到,腦子裏也什麼都聽不到,隻是拚命拚命的乞求著。
“程誠,”老太太卻是笑了出來,“別這樣,我已經一把年紀了,一條命,死不足惜,小丫頭,下次要記得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