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誠意識到自己臉上涼涼的,遂連忙將連轉向窗外。

他不聽,她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程誠咬著唇,臉蛋埋進自己的膝蓋。

車很快開到別墅前,韓禎霆打開車門抱著程誠下車,他依舊是把她抱在手裏,但是程誠感覺得到,他此時抱她,隻是因為她身上裸著床單,腳上沒有穿鞋子。

到了臥室,他直接送手放她下來,手將她身上的外套和被單扯了下來,然後自己徑直走進浴室。

程誠****著身體,聽著浴室裏的水聲,呆呆的站在原地,半天做不出反應。

“進來。”浴室裏傳來韓禎霆的聲音,程誠一個激靈,順著他的話走進浴室。

他沒有看她,浴缸裏的水已經放滿,“進來。”

程誠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口上的傷,沒有說話,一腳踏進浴缸,然後緩緩坐了下去。

傷口不能碰水,她也不在乎,水漫過胸口的那一刻,韓禎霆伸手抓住她的手臂,聲音譏誚,“你就這麼想自虐?”

她看著他,目光怯怯的。

程誠沒有再往下,韓禎霆不出聲,用手擦洗她的身體,他洗得很認真,白皙的肌膚很快被搓紅了,他手勁那麼大,輕易就弄疼她了。

他的手指從她身上的每一處肌膚處擦過,他對待她就像對待一件物品,一件弄髒了必須洗幹淨的物品。

程誠終於忍不住了,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小聲的開口,“韓禎霆,你不要這樣,不要不跟我說話,我知道你不高興,可是你別不理我好不好?”

她的手很纖瘦,又有種柔若無骨的感覺,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舍不得揮開。

但是也隻有一瞬,下一秒,他就把自己的手從她的手裏抽了出來,“自己洗幹淨。”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出了浴室。

程誠看著他的背影,抱著自己的腦袋靠在浴缸的邊緣,這種感覺,她快要窒息了。

什麼樣的脾氣,都比不上冷暴力那麼傷人。

她寧願他罵她,甚至發脾氣摔東西,她是不是該慶幸,至少,他沒有叫她滾。

程誠自己洗完澡,披了件浴袍出來,韓禎霆正站在窗前,手裏夾著一根煙,煙霧在他身邊繚繞著,看上去格外的寂寥落寞。

程誠苦笑了一下,默默的打開衣櫃挑了一件寬鬆的衣服換上,她坐到床邊,看著他的背影,低低的開口,“化妝的時候,我接到程沐的電話……”

“我不想再聽到他的名字。”韓禎霆寒著聲音打斷她,“你永遠都不要在我麵前提他。”

“所以,我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嗎?”她問的淒楚,聲音裏帶了一抹絕望的味道。

他譏誚的開口,“解釋?你還想解釋什麼?解釋你為什麼在我們結婚的時候去見另一個男人,然後讓我看見你們躺在一張床上,你身上還有被他弄出來的痕跡?”

話裏的嘲諷如針尖一般刺痛她的心,發生了什麼事,她不知道,她跟程沐……不可能,不會的。

她寧願相信是程數刻意弄出來的,可是,萬一……她不敢想。

程誠垂著頭,長發掩住她的麵容,過了不知道多久,她像是下了一個決心,從床上緩緩的站了起來。

她從背後摟住他的腰,手臂很用力,“我給不出合理的解釋,你也不相信我是被人算計,那麼,韓禎霆,我們離婚,你可以娶一個更好的女人。”

韓禎霆生生扳開她的手,轉身看著她的臉,“這就是你的算盤?用這樣的方式來擺脫我?”

程誠聞言,拚命的搖頭,“不是,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

她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了,今天的事情,她會去查,她下意識就不願意相信她跟程沐真的發生過什麼,身上的痕跡……

他是華安國際的總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戴綠帽子,他不想要她了,她明白,雖然,她一點都不想離婚。

“不是這個意思那你什麼意思,”韓禎霆冷冷的看著她,“從你失憶開始你就從來沒有真正愛過我,不過是因為我幫你救了李沫,不過是因為你覺得反正我們曾經是戀人,不過是因為我一直在步步緊逼,所以你才別無選擇的跟我在一起。”

程誠聽著他聲聲的指責,隻覺得心都痛的麻木了,他怎麼會這麼想?原來他一直是這麼想的。

他以為,她不愛他?

“韓禎霆,我愛你,”她咬唇看著他,她的語速有些慌亂,“我是因為愛你才跟你結婚的,沒有其他原因。”

“是嗎?”他漠漠的,“你要是愛我,就不會讓我看到今天這一幕了。”說完,沒用什麼力氣就推開了她,徑直走出臥室,“你的身上有傷,就留在這裏吧。”

留在臥室的意思是……他要軟禁她嗎?

她的腦子很亂,什麼都想不起來,軟禁就軟禁,他總不可能一輩子軟禁她,更何況,她是真的累了,需要休息。

程誠漫步目的的爬上床,胸口隱隱作痛,睡著之前,她腦子裏迷迷糊糊的想起一件事,李沫呢,為什麼她出事了沫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大概淩晨的時候她醒來了,房間裏的燈光仍舊點著,但是除了她沒有任何人,因為她在這裏,所以他整晚都不打算回家嗎?

她從下了床,鞋子都沒穿就走了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出去幹什麼,結果一走到走廊就看到韓禎霆恰好上了樓梯,他回來了。

程誠心裏一陣小雀躍,她站在原地看著他,小聲的道,“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

韓禎霆還穿著正裝,麵無表情的瞟了一眼她,長發散亂,光著一雙瑩白的腳丫,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笑容。

“這是我家,我不回來要去哪裏。”他從她身邊走過,淡淡的說道。

程誠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失落滑過,但是她很快重新揚起笑容跟著他回到臥室。

“我幫你放洗澡水吧。”程誠見他在脫衣服,遂說道,抬腳就準備往浴室走去。

“不必,我淋浴就可以了,你先睡吧,很晚了。”他的聲音不鹹不淡,沒有之前刻意的冷漠,卻也聽不出半絲溫情。

程誠僵了一下,隻淺笑著說好。